然而她等了很久,那种幽冷的触感并没有来临,头一抬,看到苏佋目光清浅地注视她,仿佛从她吼他开始就看着她了。
男人深黑的眼眸在灯光下有些浅,带着茶色。
林知安想起以前熬夜喝浓茶赶画稿时,第一口总是苦的,就像苏佋此刻的瞳孔。
两人一时无话。
“那一起吃饭可以吗?”他忽然问。
林知安睫毛眨了好几下,有些愣怔,苏佋这让步轻易得不真实。
要不要和他一起吃饭?
这个问题让她纠结。
这段时间她都不是很想看到他,她想过几天没有苏佋的日子,喘口气。
但她担心现在说不要的话,苏佋又会当场发疯。
过了几秒钟。
“进去吧。”苏佋摸了摸她发顶。
“嗯?”
“晚安,安安。”苏佋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林知安感觉周围的温暖和木香离开了她。
她立刻转身奔向电梯。
好似多等一秒,恶鬼就会绑住她的脚踝,拖进不复生的阿鼻地狱。
电梯门关上,墙壁上的油画色泽便聚拢起来,像极了两人初见时那淌雨夜里的血,在泥泞中仰望人间,看着雨水摔得粉碎。
苏佋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凝视小姑娘离去的背影。
他痴迷地盯着那抹雪白的脖颈,滚了下喉结,若他舔舐啃咬,那孱弱的血管便会在肌肤上开出花。
他低头勾了勾唇,平生头一次,生出妥协的欲望。
苏黎世接连下了好几天雨。
林知安本也不爱出门,雨一下,更是窝在小房间足不出户。
她很担心林帆,可又不想找苏佋问。
虽然她知道苏佋也住在这里。
她不止一次在窗户边看到苏佋坐在街外的长椅上,懒散地看书,两人目光相撞时他会温柔无害地冲她一笑。
仿佛监视。
每到这时,林知安总会干脆利落地把窗帘拉上。
反常的是,苏佋并没有来缠她。
她喝了一口牛肉羹,鲜味溢满唇齿。
在家时,苏佋“御用”厨师常做常送的也是这道菜。
有一瞬间林知安怀疑苏佋将家里的厨师团也一并“空运”过来了。
前几天她发现自己餐点被换的时候,以为是错送。
应侍生确认了一下手里的纸条,说:“没送错,是一位英俊的男士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