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个小侯爷,公主府的管家奉公主之命送给他一只玉玦,寓意“断绝”。
小侯爷无可奈何,好在这玉玦颇值钱,他转手卖了,将银子还了赌债,也算两清。
第15章公子久怀悬壶志
初夏的黄昏落了几点雨,地面微湿,庭院中的石榴花开得正炽,热辣辣的一片,灼人眼目。
台阶上摆着几盆栀子,虽然还未开,但已经生出肥满的花苞,拥拥簇簇的,可以想见不久一定会开得热闹极了。
院子里很安静,虽然有几个下人,但没人说话,各自做着手里的活。
司马兰台带着墨童走进来,院子里的下人连忙请安,门口台阶上站着的两个小丫鬟也忙说:“七少爷来了!”
声音高而紧,竟不像是给司马兰台请安,反倒像给屋子里的人报信。
墨童不禁一咧嘴,眼睛紧盯着自家公子,显然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了。
司马兰台神色凝重,看也不看那两个丫鬟,只是脚步明显加快了。
墨童笑嘻嘻看了看那两个丫鬟,做了个鬼脸,那两个却没心思同他玩儿,都扭着手绢往屋里头看。
果然,进了屋子,见里头的人神色稍显慌乱,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酒香,仔细嗅一嗅,应该是鹅雏酒的味道。
屋子里有几个大丫鬟和两个婆子伺候着,都赶上来给司马兰台问安。
“兰哥儿来了,快坐吧!今日没人请你去诊脉么?”坐在湘妃榻上的是个四旬上下的美妇人,浅绿长衫外罩月白比甲,修眉深目,美得淡雅,她的声音绵绵软软的,显得她比实际年纪要小些。
“母亲又喝酒?”司马兰台不寒暄,直接责问起来,一个“又”字咬得很重。
原来这美妇人就是司马兰台的生母栾氏,细看去他们两个的长相总有四五分相似。
只是司马楚的面庞要更英朗一些,不似栾氏的柔和。气质也更清冷,不像他母亲那样可亲。
栾氏本来想否认的,可一对上儿子的双眼,便没有勇气说谎了,期期艾艾道:“这不是……下雨了么,喝杯酒搪搪寒气……”越到后来声音越低,明显心虚。
五月的天哪来的寒气,这理由显然说不过去。
“母亲的身体不宜饮酒,会牵发心疾,还要我再说几遍呢?”司马兰台并不疾言厉色,可满屋子的人都觉得心惊肉跳。
虽说世上没有完人,可司马兰台却是不可多得的芝兰玉树,一般人在他跟前都难免生出自卑来。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也会自惭形秽,何况被他开口责问。
栾氏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比对丈夫还要畏惧三分,也许是因为他自幼离家,母子长年分离,难免带着陌生。
亦或许是心怀愧疚,毕竟儿子离家是因为自己身患顽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