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博瑜在看到那一封冗长的跨国邮件后,相信了江一向他的吹嘘。
秦飞的心一惊,猛然反应过来吕博瑜说他知道了是什么意思:&ldo;你们俩合伙起来……&rdo;
那一瞬,秦飞知道所有事情全都败露了。
他面色难看地瞪着吕博瑜,不死心:&ldo;。……他查到了什么?&rdo;
&ldo;……爆料视频和我家的人……&rdo;
&ldo;……是你。&rdo;
吕博瑜说得温和轻缓。
秦飞的脸上渐渐显出灰败的死色。
吕博瑜本没有要把这个事情开诚布公的打算,他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并不想怎么样。就算这个真相让他几乎控制不住怒火,但也不能影响他带秦飞来墨尔本的初衷。
因为那些丑陋的真相,在一条鲜活的生命面前,都算不上什么。
可为什么在他一直小心翼翼照顾着秦飞情绪直到今天,自己却会激怒了秦飞?
吕博瑜看向被秦飞扫到一边的手机,屏幕上正是陈非和李小天的照片,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不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不知道陈非在想什么……
吕博瑜在意的要命,想知道的要命,想回去的要命。
秦飞把箭头对准自己,对准他,吕博瑜可以不放在心上,可他不允许,秦飞把箭头对准陈非。
吕博瑜不想动怒,可想到秦飞远在澳大利亚,还监视着陈非的一举一动,这让他乱了心神、失了分寸。
室外阳光灿烂、云卷云舒,那样的好天气一点都没有惠泽到这几十平的小客厅。厅里沉默、压抑,剑拔弩张到好似开口即裂弦。
秦飞紧紧盯着吕博瑜,想从他面上看出些什么,可眼前渐渐的模糊,让他什么都看不出。他只能讽刺地冷笑:&ldo;既然你全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早挑明,陪着我演戏,看我像耍猴的一样,好玩儿吗?&rdo;
吕博瑜问:&ldo;你是这么以为的吗?&rdo;
&ldo;我这么以为?&rdo;秦飞讥诮,&ldo;我怎么以为重要吗?我以为你心里有我才带我出国,我以为你心里有我才对我无微不至,我以为你心里有我才想方设法想治好我的病,原来都是我以为的以为,你根本不这么想……&rdo;
吕博瑜看着秦飞已经失神的双眼,伸手握住秦飞,紧紧盯着秦飞,让秦飞看着自己的眼睛,声音尽量放缓:&ldo;秦飞,那些发生过的事,以及我的想法对你来说,都已经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放了自己,放了过去,好吗?&rdo;
&ldo;不重要?&rdo;秦飞愣愣地嗤笑出声,无力地闭上眼,&ldo;我做那么多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不重要吗……&rdo;
话音一落,秦飞只觉一阵晕眩,倒在了吕博瑜怀里。
吕博瑜被秦飞吓了一跳,赶紧抱住他。
一个电话,吕博瑜把医生叫了过来。
这个医生很年轻,三十出头,姓彭,名鹏。孙郎坤的得意门生,当年在孙郎坤的推荐下留学澳大利亚,后来便留下了。
当年孙郎坤被学校返聘时,彭鹏选修了她的课,可他又不服气一个老奶奶给他们讲心理学,所以课上总是和孙郎坤针尖对麦芒。孙郎坤面对彭鹏的挑衅,都是笑眯眯地像对待孙儿般应对,而彭鹏会被孙郎坤收服,仅仅因为孙郎坤请学生们吃了一顿家常饭,他被自己的胃出卖了。后来,彭鹏经常死皮赖脸地以学术研究为借口,去孙郎坤家蹭饭,接触多了,才发现他以为的老奶奶,不是个普通的老太太。她不仅学识渊博、见解独到,而且她身上有他怎么戳都戳不破的温柔和气,不论他们因多大的不同见解起争执,她都能温和地说得他心服口服。
所以,这次孙郎坤亲自给他电话,让他接收一个病人,他非常重视。
彭鹏看到昨天从他那离开还神采奕奕的秦飞,现在一副脸色苍白、神色不振的样子,脸色不禁一沉,质疑地看向吕博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