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非愣了愣,程伯不会现在就去看节目吧?他下意识地拦了拦:&ldo;程伯,不做菜了?&rdo;
程伯顿住了,看着陈非手中抓着的鱼,好似才反应过来。他尴尬地笑了笑,走回洗手台边,应着:&ldo;做菜,做菜。&rdo;
陈非仍然没有多嘴多问,但心里早在设想着各种可能了。如果那个&ldo;台湾阿姨&rdo;和赵老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会不会像赵老家族宗祠那样来刁难赵老?陈非甚至已经开始琢磨着该用什么法子来对付那个&ldo;台湾阿姨。&rdo;
晚饭的时候,赵平泉吃了有半碗多的饭,连连夸赞陈非做的汤开胃。饭后,在赵平泉的鼓动下,陈非硬着头皮坐在了钢琴后,弹起前不久吕博瑜教他的《梦中的婚礼》。自然是磕磕绊绊,错音、断音没个消停,可赵平泉却听得津津有味,一点儿要打断的意思都没有。
陈非偷偷瞄了眼倚在沙发里的赵老,见他闭着眼好似睡着了,但交叉握在胸前的手指,却是微微地随着音符,有律的动着。陈非收回心神,把注意力全都放进这首曲子里,不去想自己弹得有多糟糕,而是想着吕博瑜说的话:
&ldo;会弹钢琴不容易,但弹钢琴不难。&rdo;
&ldo;88个琴键88个音,都已经程式化地规定好了,你要做的就是,弹下它,然后组合它。&rdo;
&ldo;不要怕弹错,错了就继续弹。没什么事一开始做就能完全正确,我们允许犯错,练习的时候多犯错,好过正式表演的时候犯错。再者说,错了又怎么了,这只是弹琴而已。&rdo;
这声音就像在耳边一样,有让陈非专注下来的魔力。
当手从钢琴上移开时,陈非听到了&ldo;啪啪&rdo;的掌声。赵平泉笑着说:&ldo;进步很大啊。&rdo;
陈非羞赧地笑了笑,站起身,坐到赵平泉身边。
&ldo;下次吕老师什么时候过来呀?&rdo;赵平泉问陈非。
陈非被问住了,自从上次吕博瑜来过一次后,赵爷就把他记在了心上,没几天就要念叨一下,也会让陈非去请吕博瑜再来家里坐坐。陈非自然很开心地照办,可也得吕博瑜他有时间才行啊。
陈非挺纳闷的,吕博瑜就一个教钢琴的老师,怎么就忙得好像世界没了他就转不了似的。当然陈非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缠着吕博瑜,而且赵老的原话是:&ldo;一切看吕老师的时间为准。&rdo;他自然更不会去勉强。可这边陈非给赵老的答复&ldo;吕老师没空&rdo;时,反又让赵老惦念得更紧了。陈非刚想回话,就被赵平泉一手打断:&ldo;你可别说他又没空。&rdo;
陈非无奈地笑:&ldo;可不是。&rdo;
赵平泉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般嘟囔着:&ldo;怎么这么忙。&rdo;
可不是,怎么就这么忙。陈非也在心里嘀咕着。难得他现在住在赵老家,而赵老又恰对钢琴感兴趣,他就可以不用那么顾忌江一,光明正大的找上吕博瑜,还能顺便让他教他弹钢琴。多好啊。可想得再好,都抵不上吕博瑜没时间啊。
&ldo;小凯,你怎么和吕老师学琴,没学几天就不学了呢?&rdo;可能因为陈非的汤真的很合胃口,程伯的鱼真的很下饭,今天赵平泉多吃了半碗多的饭,所以精神看着也足了不少。而且他嘴里好像也挺闲,就想聊聊天,说说话。
陈非没想到,赵老竟和他唠起家常来。到赵老这快一个月了,不是赵老在医院,就是他对付那些死乞白赖的人,或者就是赵老在自己房间休息,他在小园子帮程伯弄那些蔬果,噢,当然还要算上吕博瑜来的那一次。
陈非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的身份特殊赵老早就知道:&ldo;我叔不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