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稚涵的出现,让他的精神状态出现了奇怪的好转,他查过不少资料,觉得最贴切的就是他似乎把迟稚涵当成了同伴。
最初是因为迟稚涵的长相符合他的审美,后来是因为她虽然很吵,但是每一次都能精准的理解他的意思,哪怕隔着走廊,哪怕摄像头一动不动,于是他开始注意这个女孩子,直到某天画画到凌晨,看到她穿着睡衣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无声的哭,张着嘴,没有眼泪,绝望却和他一模一样。
他觉得自己能理解她,甚至也奢望自己能用这几年学到的心理治疗内容开导她。
可是见面这件事,似乎打破了这种平衡。
迟稚涵,是个敏感的女孩子,看起来大大咧咧容易闯祸,但是真处理事情的时候很细致,很周全。
但是这样个性的人,仍然难掩看到他之后的情绪。
他是个怪物。
没有救赎,只适合缩在黑暗中的怪物。
感觉到自己的被子被拽了两下,齐程抿抿嘴,一动不动。
然后又被拽了两下,动作更大了一点,他侧躺的方向露出了一点光亮。
心里有些委屈,甚至有些被同伴背弃之后的愤懑,所以他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一位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的女人又拽了几下把他的安全感全部拽走。
&ldo;你在挂水!&rdo;他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气急败坏,&ldo;你看你看血都倒流了。&rdo;
关她什么事,闭着眼睛的齐程心底愈加委屈。
可是又有些不解,迟稚涵现在的情绪明显是他最害怕的那一类,快要发火的,充满负能量的。
为什么,他没有害怕,甚至,有些期待。
很柔软温暖的触感碰到了他的手臂,他闭着眼睛感觉到迟稚涵用了点力拉着他躺平。
&ldo;你痛也是活该。&rdo;他听到迟稚涵愤愤的喃喃自语。
应该有灼烧感的,睁开眼睛,应该能看到迟稚涵碰触过的那一片皮肤慢慢裂开,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肌肉纹理的。
但是……
没有。
完全,没有。
齐程疑惑的睁眼。
迟稚涵正站在床边,突破了他认为的安全距离,一手拽着他的右手,一手把挂水的瓶子拿的更高。
她根本没注意到他,只是努力的想让已经回流到针管里的血重新流回去。
她确确实实的,抓着他的手。
但是为什么不痛?
&ldo;你是病人。&rdo;他听到迟稚涵很严肃的教训他,&ldo;两天没吃没喝,就应该表现的软弱无力。&rdo;
他觉得自己身体僵直,手被她握着的触感越来越明显。
正常人的手,手心很软很软,干燥,不像他那样,经常冷汗涔涔湿漉漉的。
为什么没有灼烧感?
&ldo;你的长相确实吓人,但是不是你说的那种吓人。&rdo;迟稚涵突然靠近他,鼻尖对着鼻尖,近的他心脏猛得缩成一团,喘了一下,眼睛因为紧张而失焦。
&ldo;你的长相,已经可以魅惑众生了你知道么?&rdo;迟稚涵的声音透着无奈,&ldo;我不想看你,是为了保持自己作为人的理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压着你的手,控制不住的想要侵犯你。&rdo;
霸道王爷与俏丫鬟。
齐程脑子里很混乱的想到了这个书名。
然后觉得,迟稚涵此刻的眼神,有些像霸道王爷。
&ldo;不痛?&rdo;迟稚涵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拽着齐程的手的时间有些久,而齐程现在的表情太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