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渡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里,闭着眼睛。
他历来厌恶这种味道。
时间仿佛静止,只有钟表的滴答声。
苑栀还没有醒来。
前天她的病情突然恶化,当时除了保镖和阿姨,身边没有其他人,幸好家庭医生及时赶到。
去年确诊后,苑栀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搬到了苏州的宅院里居住,那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
和她人一样,江南水乡里有苑栀舍不掉的温柔和细腻。
周嘉渡时而会在周末,去看望母亲。
但苑栀不喜欢他来。
就连这次发病,周嘉渡也是家里最后一个知道的人,而他知道的时候,苑栀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周崇江连夜派专机把她接回北京。
走廊里钟表的秒针滴答、滴答响。
周嘉渡又想起一年前,苑栀身体状况急转而下。
而父亲、姐姐,包括苑栀本人,家里所有的人,都瞒着他确诊的消息。
那种无力感深深地纠缠着周嘉渡。
“给。”
周嘉渡抬头,是姐姐周嘉黎。
他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瞬间皱起眉来。
这杯美式像是混上了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人难以下咽,想要作呕。
周嘉黎无奈地叹气:“不是说吃了早饭了吗?”
身为姐姐,她对弟弟的坏毛病一清二楚,知道他一不吃早饭,喝咖啡就难受。
这个毛病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周嘉渡扯了扯唇角,来的时候周嘉黎问他有没有吃早餐,他随口说吃了。
其实怎么吃得下。
“我让单清给你带点儿吃的过来。”
“他也要来吗?”
单清是周嘉黎的男朋友,她点点头,作势要给单清打电话。
周嘉渡抬手制止了姐姐的动作:“不用带吃的了,我现在吃不下。”
“你带单清见过他了?”他问。
周嘉黎蹙眉:“还没。”
姐弟俩心照不宣,这个“他”指的是父亲周崇江。
苑栀昨天白天醒过一次,医生说今天会清醒,周崇江人在国外,还没赶回来。
许是这个原因,姐姐才敢让单清来医院。
周嘉渡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是谈之舟发过来的短信:【小姑娘吃完早餐走的,现在安全到家了,阿姨咋说?】
【还没醒,不过脱离了危险。】
周嘉渡发完,想起昨天跟迟茉许的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