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提议,”汤米说,“我还是不太明白您到底要我们做什么。”
“非常简单,”蒙哥马利·琼斯先生说,“您一定常做这类事情。调查假证词,推敲哪儿有破绽。”
“哦……呃……是的,当然,”汤米说,“我们做许多这类的工作。”
“我希望有人替我来做这件事,”蒙哥马利·琼斯说,“我自己不太在行。您只要找出她的破绽就可以。我敢说这对您来说似乎是个小买卖,但对我却非常重要,我准备付……呃……所有必要的费用,您知道。”
“好吧,”塔彭丝说,“我确信布兰特先生会为您接下这个案子。”
“当然,当然,”汤米说,“一个最让人提神的案子,最让人提神,确实。”
蒙哥马利·琼斯先生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团文件,挑出一张给他们。“就是这个,”他说,“她说,‘我能证明我同时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版本是我在索霍区的邦当饭店独自一人吃过中饭,然后去公爵剧院,接着和一个朋友——勒马钱特先生用晚餐,就在萨沃伊饭店——但与此同时,我待在托基的卡斯尔旅馆,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回伦敦。’你要找出这两个版本的故事哪个是真,我又是怎样才能把假的也安排得跟真的一样。
“那么,”蒙哥马利·琼斯先生说,“现在您明白我想要你们做什么了吧?”
“一个非常新奇的小问题。”汤米说,“太天真可爱了。”
“这是乌娜的照片,”蒙哥马利·琼斯先生说,“我想您会用得到。”
“这位女士的全名叫什么?”汤米问道。
“乌娜·德拉克,她住在克拉吉斯街一八○号。”
“谢谢,”汤米说,“就这样吧,我们会为您解决这桩麻烦,蒙哥马利·琼斯先生,我希望很快给您带来好消息。”
“我不胜感激,”琼斯先生说,起身和汤米握手,“这一直是我的一块大心病。”
送走客人,汤米回到里面的办公室。塔彭丝在橱柜旁边忙活着,那里陈列着经典侦探小说。
“弗伦奇探长。”塔彭丝说。
“啊?”汤米说。
“弗伦奇探长,当然,”塔彭丝说,“他总是调查罪犯的不在场证明。我清楚地了解他办案的流程。我们把事情从头至尾梳理一遍,然后逐一核查。开始似乎都没有问题,一旦我们更深入检查时,就会发现其中的破绽。”
“这件事没什么难的,”汤米说,“我是说,开始就知道其中一段证词为假,从这个角度入手,剩下的事手到擒来,我得说,这反倒是让我担忧的地方。”
“我没看出有什么值得担忧的。”
“我在担忧那个女孩。”汤米说,“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件事都有可能使得这个女孩嫁给那个年轻人。”
“亲爱的,”塔彭丝说,“别傻了。女人可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疯狂的赌徒。除非那个女孩已经准备好要嫁给那个讨人喜欢,但头脑空洞的年轻人。否则她不会让自己作为赌注打这样一个赌。但是,汤米,相信我,相较其他的容易方式,如果他赢了这场赌局,她会以更大的热情和尊重嫁给他。”
“你真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啊。”她的丈夫说。
“当然。”塔彭丝说。
“现在看一下我们的资料吧,”汤米说,把资料拉向自己,“首先是照片——啊——相当好看的女孩——很漂亮的照片,我得说。影像清晰,很容易辨识。”
“我们还得设法拿到几张其他女孩的照片。”塔彭丝说。
“为什么?”
“你没看到那些大侦探们总是这样做吗,”塔彭丝说,“给侍者看四到五张照片,他们能准确指认出你要找的那个人。”
“你真以为他们可以?”汤米说,“能辨认出要找的那个人,我的意思是。”
“是啊,书里就是这样写的。”塔彭丝说。
“真遗憾,实际生活总是和小说大不相同,”汤米说,“那么,我们现在分析到哪儿啦?是的,这是伦敦地区。七点半,在邦当饭店吃饭,去公爵剧院看《蓝色郁金香》,票据在这儿呢。在萨伏伊饭店和勒马钱特先生共进晚餐。我想我们应该先见见勒马钱特先生。”
“根本就没用,”塔彭丝说,“因为如果他在帮她,那么他自然什么都不会说,他说的话我们根本没法听。”
“那好吧,这是托基地区,”汤米继续说,“十二点从帕丁顿郡出发,在汽车旅馆吃午饭,附有一张用餐账单,在卡斯尔旅馆待了一晚上,这儿也有一张发票。”
“这些都不足为据,”塔彭丝说,“任何人都可以买一张戏票,而根本不需去剧院。这个女孩只去过托基,而伦敦的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事对我们来说就容易多了。”汤米说,“好,我想我们还是要去见见勒马钱特先生。”
勒马钱特先生是个活泼愉快的年轻人,看到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乌娜又在玩小把戏了,对吧?”他问,“你永远想不到那孩子会干出什么来。”
“但是我知道,勒马钱特先生,”汤米说,“上个周二晚上德拉克小姐和您曾在萨伏伊饭店共进晚餐。”
“是有这回事,”勒马钱特先生说,“我记得那天是星期二,因为乌娜当时特意强调了这个日期,并且她还让我在一本小册子上把这个日期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