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态度和缓道:&ldo;没有。不过那是什么病啊?怎么眼睛里都是血啊……&rdo;
没过两天,孟穹和赵耳朵就赶了回来。本来赵耳朵是要在老家多待几天的,可是学校课程有点紧,他不能再缺课了,就和孟穹一起回来,留赵叔一个人在老家。
赵耳朵的手上挂了一条黑布,腰间系着白绸,脑袋上也被白色的布裹得严严实实。
他低着头,跟孟穹一起下了火车,就像是怕被人看到一样,头也不抬的往前走。
我和孟穹简单地打了招呼后,就对赵耳朵说:
&ldo;一会儿你到我家来一趟。&rdo;
赵耳朵很疑惑地看着我,半天才点了点头。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安装在学习桌上的电脑。他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落寞,我看到他抿了抿嘴唇,然后把眼睛转了过来。
他看着我,问:
&ldo;怎么了?&rdo;
我走上前,突然用力捶了他的肩膀一下。我从没用过这么大的力量,这力量让我的手臂都忍不住开始哆嗦。
赵耳朵被我推到了地上,他一手抱着肩膀,忍不住发出&lso;嘶‐‐&rso;的抽气声。
他吼:&ldo;陈启明你他妈要干什么?&rdo;
孟穹也吓了一跳,他连忙拉住我,问:
&ldo;大哥,怎么了?&rdo;
我转过头,很平静地对孟穹说:
&ldo;你别管。&rdo;
孟穹的手顿了顿,然后很温顺地&lso;嗯&rso;了一声,向后退。
我半跪在地上,指了指桌子上的电脑,轻轻地对赵耳朵说:&ldo;你知道这是什么吗?&rdo;
赵耳朵愣了一下,没回答。
我又问:&ldo;你知道这是谁给你买的吗?&rdo;
赵耳朵突然哆嗦了起来。他听见我说【给你买的】,他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儿。
我对他说:
&ldo;你妈刚住院的时候,把我和孟穹过过去,说她以后每个月只透析一次,攒着钱要给你买一台电脑。&rdo;
赵耳朵屏住呼吸,似乎想把我说的每个字都听清楚。他的嘴唇开始哆嗦,眼泪从眼眶里滑了出来。
我平静地说:&ldo;她说你是一个好孩子,电脑这种东西,玩过了就算了,她说你有了电脑,肯定就不会再去网吧了。&rdo;
我拽住他的肩膀,照着他的嘴,突然用力给了他一拳,我说:&ldo;可你妈跳楼的时候,你躲在哪里呢?!&rdo;
赵耳朵被我打得歪了一下,躺在地上,缓缓地缩起身子,把自己抱成一团。
他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呜咽的哭声却怎么都盖不住。
他的眼泪流到了地板上,很快就汇集成了一个小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