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疑惑地蹲下身子,由於她还没戴上眼镜,所以必须凑近一点儿,才能瞧得清楚那包东西的模样。
但她在看清楚的那一刻,却後悔做了这个决定。
孤零零躺在冰冷磁砖地面上的,竟是包用透明拉链袋盛装着的,後头还拖了一长条神经线,涨满血丝的可怖眼球!
◇◇◇
宁雪一手提着衣物袋,一手拎着便鞋,脚上穿着方才浴室提供的免洗拖鞋,失神落魄地走出三温暖浴室,无意识地走进饭店的前廰,在咖啡吧旁设置的座位上瘫坐了下来。
她脑海里铭刻着这几句话:
慈父的眼在暗中关注着你
留下来是为了见证爱的真谛
不要妄想离开和呼救
两个选择导向不同的命运
一端是温馨的团聚
另一端则是地狱的炎火
怎麽办?我到底该怎麽办?宁雪内心天人交战着,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除了那袋血淋淋的眼珠子和谜一般的便笺之外,歹徒另外还附上父亲的眼镜作为证物。
若那颗眼球是从父亲眼里挖出来的话,那麽此时他必定已凶多吉少了……
宁雪不忍再想,她还抱持着一线希望,虽然现在手机不通,无法与父亲取得联系,但只要乖乖照着歹徒的话去做,或许父亲能够生还也说不定。
她扭着发白的指节,怔怔地望着窗外黑漆漆的矮树丛,呢喃山庄的主建筑物矗立在不远处,透出一格一格昏黄的灯光,像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极为温柔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一只端着咖啡杯的手蓦然侵入她前方视野,宁雪倏地全身颤动了一下,她一时竟无法言语,只是愣愣注视着对方。
与她攀谈的是一个五官细致清秀得像女孩子的二十来岁青年,他将冒着热气的咖啡递给宁雪,她手心顿时感到一阵温暖,不知怎的,此刻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叫刘如钩,大家都叫我『留乳沟』,你呢?」青年居然一本正经地说起了冷笑话,与他俊朗的外表极不相衬。
「我……我是江宁雪。」她低声回应道,也在思考着要不要趁机向这个陌生人求助。
「你也收到纸条了,对吧?」刘如钩突发惊人之语。
「什麽?」宁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用了一个「也」字,原来受害者不只是她的父亲而已。
「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知道你也收到怪纸条了。」刘如钩不等她回答,自顾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