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道:&ldo;我们也是在外面伺候的,对皇上的意思并不知情。&rdo;
齐云若跟着两人坐上小轿,心中七上八下,像他这种六品家臣,没有上朝一说,齐云若以为自己是没有机会见到皇上的,谁知今天竟然是带着满身骂名进宫来了。齐云若在宫门下轿,这段路需要他自己走过去,皇上现在是在武英殿……不知道王爷是在什么地方。
一路上倒没遇上太多人,只是武英殿前,齐云若正看见文大学士出来,文大学士轻蔑地看他一眼,冷哼一声。
齐云若皱着眉,很不想理这个老东西,只是文大学士却背着手走过来,悠悠道:&ldo;古来佞幸,从没有好下场,淳王爷本是有经世济民之才的贤王,可惜啊,可惜啊……&rdo;
齐云若道:&ldo;这次文大人可是大显身手了。&rdo;
文大学士甩甩袖子,&ldo;敢言直谏,本就是我等臣子的本职。&rdo;
齐云若叹道:&ldo;这次您是找到了什么证据么?&rdo;
文大学士不假思索道:&ldo;世人都道……&rdo;他自己一愣,顿时不再言声。
齐云若冷笑一声,一个内侍从殿内走出来,道:&ldo;齐大人,皇上宣你进去。&rdo;
齐云若道:&ldo;谢公公。&rdo;说完,就躬身走进了殿内。
齐云若心如擂鼓,根本不敢抬头,走进去几步就跪下了,叩头道:&ldo;微臣齐云若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do;
皇上的声音从很远传来,&ldo;嗯,平身。&rdo;
齐云若站起来,又听见那个声音道:&ldo;你过来些。&rdo;
齐云若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得太远了,低着头向前挪了几步,那个声音道:&ldo;你抬起头来。&rdo;
齐云若便抬起头来,看见榻上坐着一个穿明黄龙袍的男人,他看起来已年过半百,头发带着灰色,面容威严,语气却意外地很温和,&ldo;你叫齐云若?&rdo;
齐云若点点头。
皇上点了点头,齐云若想起那些往事,咬了咬牙,不去想这些事情,可是皇上却道:&ldo;嗯,你长得像你娘。&rdo;
齐云若沉默了片刻,道:&ldo;的确有人这么说过。&rdo;
&ldo;是容三娘吧……&rdo;皇上还笑了一下。
齐云若抬起头来,终于知道知雅楼背靠的竟然是皇上,所以才会几十年屹立不倒,所以自己母亲才会认识皇上……皇上却不再说这个,把几份折子指给他看,面色依旧平淡,&ldo;这些,都是参淳王和你的折子。&rdo;
齐云若跪了下来,道:&ldo;皇上,自从淳王殿下去西北,这样的攻讦都没有停过,王爷在西北险象环生,如今却被那些浑然不知的文官肆意攻击,在王府中前几日时,王爷和王妃确有矛盾,只是王爷和王妃早已说和,王妃被拘禁是无稽之谈,宠妻灭妾也是妄言……&rdo;
&ldo;你呢?&rdo;皇上淡淡道。
齐云若愣住了,他意识到皇上是什么意思后低下头,&ldo;皇上,微臣与淳王……我们……&rdo;
&ldo;皇上!&rdo;齐云若听到一温厚女声,从殿外传来,内侍打开门,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由两个姑姑扶着进来,皇上忙从榻上站起来,躬身道:&ldo;母后怎么来了?&rdo;
蓝太后笑了笑,看了跪着的齐云若一眼。
皇上也笑了,道:&ldo;莫不是琛儿去搬了您这个救兵来?&rdo;
蓝太后一边走一边道:&ldo;这倒不是,哀家本就想见见琛儿的心上人,却一直不得机会,今日听说你召他进宫,哀家也来凑凑热闹。&rdo;
蓝太后这样直白地说出来,皇上倒不好继续问了,蓝太后坐下来,笑着招手道:&ldo;好孩子,你起来给哀家看看。&rdo;
齐云若站起身走过去,蓝太后柔和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她侧身对皇上道:&ldo;这孩子在西北立了多少功劳,皇上可知道了?&rdo;
皇上沉默了会儿,道:&ldo;琛儿说过了。&rdo;
蓝太后微笑道:&ldo;生死情境,处事总有不同,琛儿在那时候有小齐陪伴,是万幸之事,皇上,你觉得呢?&rdo;
皇上看着齐云若,点点头。
蓝太后看着齐云若道:&ldo;而且这一看就是聪慧灵敏的孩子,不是有花花肠子的,有这么一个人在琛儿身边,哀家才能放心呢。&rdo;
皇上的目光扫过一叠一叠的奏折,蓝太后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ldo;有的人就是闲的,哎,正是因为琛儿旁的事情上没有错处,这些人才拼命抓住琛儿的私事不放,放着国家大事不管,整日想方设法刺探皇家王爷的家事,皇上啊,现在朝中当真没有事情了?&rdo;
齐云若想起方才还得意洋洋的文大学士,忍不住想笑,却不得不忍住,蓝太后却看他一眼,道:&ldo;你说是不是?&rdo;
齐云若当然不敢说,皇上无奈道:&ldo;母后,也是因为琛儿立身不正。&rdo;
&ldo;立身不正?&rdo;蓝太后道,&ldo;琛儿是烧太庙了还是杀忠臣了?上次琛儿就受了委屈,你却只赏了金银财宝,哎,这次是这孩子受了委屈……&rdo;蓝太后看着皇上。
齐云若受惊一般瞪大眼睛看着蓝太后,蓝太后笑了笑,对皇上道:&ldo;虽是个男孩儿,却也算得上是我皇家的人了,哀家这做祖母的有的是好东西赏人,皇上也别小气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