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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可是想归想，现实终归是现实，这个讨论必须说下去。

&ldo;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rdo;大卫说，&ldo;我们认为在时间上可疑的两个人，一个也没有跟我们打过照面。根据卓坚刚才跟我提到的，公司所有员工，除了因处理业务上的事而到外地出差之外，所有人都有出席。&rdo;

&ldo;冯瑜有来的，&rdo;文娟垂下头说，&ldo;你不认识他而已，他就在草地网球场那边，没有走过来。&rdo;

&ldo;我明白为何我会见不着他了。&rdo;大卫展出欢容的露齿一笑，&ldo;要他出现很容易，我觉得这样倒好办呢。现在唯一猜不透的是，我们没见着郭帆，我想这个人是真正的要避开我们。&rdo;

&ldo;我也有这个感觉。假若不是这样，我们来这里一个上午了，果真是见不着就见不着！&rdo;

&ldo;还有一个人我们没见到‐‐&rdo;

&ldo;我知道，你说的是卓坚的太太蒙丽坦。&rdo;

&ldo;你好聪明，我的想法你一猜就中！&rdo;

这一句普通的赞语，文娟听着却满脸通红，她忙分辩说：&ldo;噢，不可以这么说，你不觉得以蒙丽坦这样一个风头不少的人，她若出现断不会无声无色吗？&rdo;

文娟这一个理由无懈可击，大卫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至于文娟刚才为何脸红，这时候他也无暇深究。需要注意的事这样多，现在他的脑海中就只往几个可能是凶手的嫌疑者中钻。

文娟却还浸沉在她自己的思路中。

&ldo;你觉不觉得卓伯伯和蒙丽坦的婚姻很有问题？两个人很不相配，蒙丽坦浓妆艳抹妖冶迷人，性格太外骛了。卓伯伯却尔雅温文，对人也很周到厚道，我甚至觉得卓伯伯在家庭的关系中有点懦弱退让。两个性格如此不同的人，怎么可以在一起生活的？&rdo;

这个问题虽然偏离了他们讨论的题目，但是却确实进驻了他们的心中。

&ldo;你所说的我也有留意到。其实卓坚虽然在年纪上与蒙丽坦有差距，但是他保养得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卓坚的相貌也很不错，撇开年龄比较大这一点来说，卓坚温文儒雅，五官轮廓也长得很端正，而且有这样的社会地位，我就看不出他有什么地方配不上蒙丽坦。&rdo;

&ldo;也许人就是这样，我记得一份报刊的婚姻问题专家在专栏信箱说过，现代人的婚姻其实离不开古时的范畴，同是月老红娘式的，只不过系足的红线不是操纵在我们手上，而是掌握在命运的手中，&rdo;文娟感触地说，&ldo;系足的红线其实早已决定了，只是当事人不知道，必须沿着自己的路走下去，然后才能知晓。相配不相配，都不是自己可以决定。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命理现象，纵然人类的太空船可飞越外太空，可以制造原子弹核子弹，但是命运这东西，却是无法改变得了的。&rdo;

&ldo;我们干什么啦？本在讨论著凶案疑犯的，却说起玄而又玄的人生哲理来。&rdo;大卫见文娟提及这些事时，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文娟一时感触自己的处境，连忙把话题带开，改作轻松的语调说，&ldo;再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看来孔子老子都会出场，中国古代哲学加上现代人的婚姻哲学，这个论题够我在课堂上说上三个小时了！&rdo;

文娟莞尔一笑。

&ldo;你不这样提起，我还差点忘记了我们要做的事。&rdo;文娟也觉察自己不应在这时候说起这些不愉快的事。丈夫意外地堕楼身亡，使她从平静的婚姻生活中变为未亡人，假若对亡夫仍有情义，她应该把杀害丈夫的凶手揭发出来，而不是坐在这里自怨自艾。

&ldo;现在我们要怎样做？&rdo;她从葡萄枝叶垂绕的吊篮上站起来，&ldo;去捉凶手吗？&rdo;

大卫笑了，很温和地笑。他把文娟从站着的地方重新按四座位上。

&ldo;不，不是现在。你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只需安心地在这里坐着。&rdo;

把文娟往葡萄架下的吊篮安顿好，他满意地拍了一下手，便转身开步离去。

&ldo;你去哪里？&rdo;文娟叫。

对大卫不自觉的依赖，在这一声轻叫中不自觉地表露出来。

大卫回过身来，脸上闪现着光彩。他转往文娟端坐的吊篮上俯下身来。握着她双手。注视着她：&ldo;我不会走远的，就在你的附近，只是稍稍离开你一下。&rdo;

他的眼光中带着鼓励，声音是坚定的。

&ldo;我今后都不会离开你。&rdo;他说着，很快把这句话带过‐‐这件事留待以后说，他不想现在这时候说这些。

&ldo;你听着，&rdo;他说，&ldo;我现在要回避一下，给别人机会，那个人在你附近徘徊很久了，你要记住，他也有可能是杀害你丈夫的人，时间上有疑点，而且显然的，也有动机。&rdo;

他说着，小心地把手从文娟的手上抽开。

&ldo;现在他向这边走过来了，记住，不要把自己的喜恶表现出来，可以接近这个人的，就只有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do;

&ldo;我明白。&rdo;文娟低垂着头说，&ldo;你去吧，我会等着他来。&rdo;

是的，她会等他，那个叫冯瑜的人，纵然是多么不情愿，但是不得不见。

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