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有几个女的是嫁给爱情啊,相亲不都先问有没有房——诶!”罗家楠话说一半被苗红兜头扇了一巴掌,赶紧捂头求饶,“师傅我错了!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只考虑现实,至少还有你这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哎嘿!还打!?”
这一下是抡圆了呼的,差点给罗家楠从椅子上扇下去。
“白莲花是骂人的,师兄。”吕袁桥在一旁好心提醒道。他觉着苗红打罗家楠打到退休一点问题没有,哦,前提是都能活到退休。
给罗家楠递去个同情的眼神,唐喆学转头对林冬说:“组长你看这样行不行,咱先去趟徐栩家看她是个什么说辞,另外我估计杨弘玉已经通知她,我今儿上午去找他的事儿了。”
林冬这头还没点下去呢,就听旁边传来敲门声,转头一看是辅警曲廉。
曲廉说:“外面有俩人找唐警官,一个叫徐栩,一个叫雷智敏。”
唐喆学的眉毛立刻跳离原位——这么快就自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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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智敏是有名的刑辩律师,业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陪着徐栩一起来,那必然是为了樊丽的案子。要说这消息传得也是够快的,而且人家准备的更快,还没怎么着呢连律师都找好了,还是雷智敏这样没个六位数出场费不动窝的牛人。
唐喆学进屋,看徐栩那肚子大概有五六个月的样子,转头倒了杯温水过来。徐栩接过杯子,仓促地看了唐喆学一眼,没打招呼就错开目光。
“雷律师,好久不见。”林冬拿着记录本进来,放到桌上,腾手和雷智敏握手打招呼。
“好久不见,林队。”雷智敏将名片递向唐喆学,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泰然地坐到椅子上,“这位就是唐警官吧?你好,我叫雷智敏,是徐小姐的律师。”
“你好。”接过名片,唐喆学扫了眼雷智敏名字下面那一长串各种协会、组织机构的职衔,心说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果然是个牛人。
“徐小姐是牵扯到什么案子里了么?连律师都带来了。”林冬明知故问,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徐栩:是个美人胚子,但身上没有李媛那种职场女性的锐利;也没化妆,两侧颧骨上都有孕期所致的蝴蝶斑;从刚才开始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雷智敏稍稍侧过身,贴着徐栩的耳朵小声说了什么,然后摊开手:“既然大家都认识那么久了,拐弯抹角的话就免了,我今天陪徐小姐来,是希望能够为樊丽的失踪案提供线索,有什么想问的,你们随便问。”
唐喆学看看林冬,从对方的眼神中领会到“谨慎点,雷智敏不好惹”的含义。其实抛开雷智敏好惹与否不谈,现在的情况确实让人头疼——徐栩怀着孕,这要一个语气不对给人吓着了,真出点事谁也担不起责任。
要说平时处理案子最头疼遇上的两类人,一个是岁数大,一个是孕妇。岁数大的浑身哪都是毛病,不定哪句话捅心窝子上,嘎一下再抽过去。怀孕的加个更字,咔嚓撩两条命谁受得了?像唐喆学以前在派出所的时候,碰上孕妇谁也不乐意去做笔录。
看出唐喆学的纠结,林冬主动替他开口:“樊丽的案子还在调查中,雷律师,我有个问题想先请教你。”
“嗯?”雷智敏轻颌下巴。
“能请动你,想必徐小姐确实有些人脉,对么?”
“徐小姐的父亲,徐广旭律师是我在律所实习时的前辈,给过我很多专业上的指导,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哦,原来是这样。”
林冬悄摸在桌子底下踢了唐喆学一脚。唐喆学心领神会,假装接电话跑去隔壁重案组借电脑,查这个徐广旭是何许人也。
和雷智敏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林冬等了一会,感觉到手机在震,摸出来一看,是唐喆学发来的消息:徐广旭,执业律师,从业三十余载,有一间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业务内容涵盖了几乎所有领域。
看完这条消息,林冬收起手机,对面前的两个人说:“我这有点急事要办,雷律师,徐小姐,关于案子上的事,如果有任何需要你们协助的,警方会主动联系你们,今天就先到这吧,徐小姐你早点回去休息。”
徐栩迷惑地看了看雷智敏,见对方冲自己点了下头,起身致意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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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悬案组的俩人出去没一刻钟又都回会议室了,罗家楠好奇道:“这么快就问完了?”
“根本就没问。”唐喆学摇摇头。
罗家楠张了张嘴:“怎么回事?”
“问了白问,有雷智敏跟着,他很清楚我们手里没证据,一个字也别想撬出来。”林冬把空白的记录本扔到桌上,“没有尸体、没有法医报告、没有证据,根本无法以涉嫌故意伤害或者故意杀人来羁押任何嫌疑人。”
屋里一片沉默,遇到这种情况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闷头琢磨了一会,唐喆学抬起脸,说:“组长,你之前说,有可能是家长帮着处理的……那么徐栩她爸……”
“徐广旭也是律师,接刑诉案,对警方的办案流程、询问思路一定十分清楚,想让他自证其罪?”林冬摇摇头,“你没看他连雷智敏都请的动么,没有钉死他的证据拍在面前,他什么都不会说的。”
把自己扔进转椅里,唐喆学搓着眼眶抱怨道:“就他妈恨这知法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