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去吧,莱蒂斯太太。&rdo;
&ldo;噢,你去吗?真是谢谢你了,弗拉德小姐。&rdo;老太太显然松了口气。凯茨笑了:&ldo;我很快就回来。&rdo;说着,她走下台阶。
通向地下室门口的台阶宽敞整洁。窗台的花架被风吹得一尘不染,石头铺成的地面显然不久前刚打扫过。窗户干干净净,玻璃后面垂着窗帘。门的样式新颖,看上去这个夏天刚油漆过。
把钥匙忘在门上是件很平常的事,凯茨没有多想,拔下钥匙准备把它交给莱蒂斯太太。她透过门上的窗往里瞥了一眼,屋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就在准备转身离开时,她闻到一股水果味,似乎还甜腻腻的。不,不对,那是一种直冲鼻子的味儿,让她想起了什么。这味道让人反胃。
&ldo;莱蒂斯太太,&rdo;她嗓音中带着一丝阴郁,&ldo;您能不能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进去看一看。可能需要一小会儿,您千万别下来。&rdo;
木门&ldo;吱嘎&rdo;一声被推开了,迎面扑来的那股甜腻腻的味道,仿佛在屋里憋闷了很久,急于乘机夺门而出。凯茨让门敞开着,走进屋去,边走边问:&ldo;屋里有人吗?&rdo;
她打开灯,只见地上铺着深蓝色的地毯,四周墙上镶着白色护墙板,屋里还挂着一张水彩画。这样的布置有点出乎凯茨的意料。&ldo;布置得真不错。&rdo;她在心里说。
右边的第一扇门里是个不大的起居室,里面有个高大的书架。屋子的一角散落着几张唱碟,其中有一张乔治&iddot;迈克的歌,几张布鲁斯音乐,还有一张吉米&iddot;亨得里克斯的歌。cd唱机开着,机器处于&ldo;暂停&rdo;状态。墙上是一幅华丽的彩色蜡笔画。屋里的沙发被很讲究地摆放在两个扬声器之间,沙发的一边靠着个大大的黑色靠垫。凯茨想,这样的屋子真有点布鲁斯的味道。公寓布置得很有情调。她边看边想象着伯恩利先生的样子,他也许肤色黝黑,大概还挺英俊。夜深的时候,主人在这里品着酒,轻声细语地讲述着什么。
穿过拱门是厨房。烤箱门开着,桌上两盘吃剩的比萨饼已经变味儿了。冰箱旁边放着半瓶盖着的澳大利亚酒。
屋里还有一扇门,通向卧室和卫生间。凯茨简直已经想象得出屋里的情景。
她转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一块毛巾裹住铜制的门把手,拧开卧室的门。浓重的气味迎面扑来,那是甜腻腻的血腥味。
卧室的风格与整套房子相得益彰,虽然色调淡雅,但不失男子气。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床头。浅蓝色的枕头。蓝色的被子已经被血染得发黑了。
凯茨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与上级取得联系。在探长赶到&ldo;犯罪现场&rdo;之前,她将对这儿的一切全权负责。即使头儿要看看尸体也得通过她。这是规矩,所有的一切都要详细记录在案,任何人不得触摸现场物品,无关人员不得跨入现场。
对于鲜血和死亡,凯茨并不害怕。从前的她也许会在这样的场景下不寒而栗。但是在&ldo;交通事故&rdo;部门工作了一年,见惯了那些尸体之后,她对此已经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了。但眼前的生命消亡这个活生生的现实,还是让她有些悚然。不管怎么样,得掀开被子确认死者是不是伯恩利先生。
凯茨用两个手指夹住被子的一角,轻轻掀开被头。驱使她这么做的原因,只能说是好奇。死者的血凝固后和被子粘在一起,要掀开被子还得花点力气。她看不到死者领口以下的情形。但从死者青灰色的脸上看,他是没有什么生还的可能了。看来伯恩利先生已经死了好长时间。凯茨突然感到房间里有一丝寒意,不禁打了个哆嗦。&ldo;你也喜欢乔治&iddot;迈克尔……&rdo;她对着尸体喃喃地说着,仿佛在伤心地和朋友谈心一样。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放回原处,走出房间。
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是巡逻车司机哈里,他成了第一个被拒之门外的人。凯茨对他直言相告:&ldo;你知道规矩,哈里。不如把莱蒂斯太太带回屋里,她好喝杯茶。&rdo;大权在握,凯茨感觉不错。
不到一个小时,这条街被封了起来,除了街上的居民,无关人员不得入内。街两端站满了身着制服的警察,两辆带有对讲机的警车在街上来来回回驶着,还有两辆未作任何标记的车停在死者公寓对面的人行道上。尸体要用救护车运走。伯恩利先生的花园很小,此刻却有六个身着一次性工作服的人跪在地下忙着什么。
探长麦金尼斯、警官鲍勃&iddot;穆尔、凯茨以及另两个她不太熟识的警探组成了工作小组。这样的安排总算不错。
&ldo;弗拉德,你终究还是和我站到一条战壕里来了。欢迎加入!&rdo;
&ldo;谢谢长官。&rdo;弗拉德几乎是立正着回答。
&ldo;别那么客气。&rdo;麦金尼斯又问,&ldo;你碰过屋里的东西吗?&rdo;
&ldo;是的。电灯开着,卧室的门把手,还有外面的大门。这些我都写在报告里了。&rdo;
&ldo;那么尸体呢?&rdo;
&ldo;就看了一眼,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先生。&rdo;
&ldo;小姐,你不是在说笑吧?这儿到处是血!&rdo;
&ldo;我的意思是,在和您联系之前,我只看了一眼死者的脸。&rdo;
&ldo;他看上去已经死了,对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