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小地方,我可买不来他国的贡品。&rdo;子衿气哼哼地回道。
&ldo;没让你买贡品。&rdo;南璃遥遥头,温声道:&ldo;相似之物便可,去吧。&rdo;
&ldo;好。&rdo;子衿郁郁应道,随即抱着食盒往楼梯的方向行去。
望着子衿离去的背影,南璃若有所思。
良久,他侧身朝四儿问道:&ldo;柜里的蝴蝶风筝,是凉姑娘取走了吗?&rdo;
&ldo;嗯。&rdo;四儿轻轻点了点头,他已从方才的食盒落地的惊吓中醒来,抬手揉了揉泛红的眼圈,朝南璃道:&ldo;今日午后,凉小姐……&rdo;
他正要向南璃描述今日午后凉沫初在楼里被一个貌若妖冶的年轻男子搭话的事时,就听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ldo;南璃,竺策卿不见了!&rdo;
马蹄声落,人声起。
☆、玖
&ldo;南璃,竺策卿跑了!&rdo;
来人勒马而下,&ldo;噔噔噔&rdo;几步跑进茶楼。看将过去,不是旁人,正是此前消失数日,若非还有家仆传音,怕是早已被诸学子入城报官,衙前贴告示寻人的任府小公子‐‐任风。
&ldo;我见他自晌午一直到傍晚都未曾离开客栈,便寻了个借口强推开房门,哪知人已经不见了。&rdo;任风边说边抬袖擦了擦额头,不知是因着看丢了人以致面对南璃时太过紧张,还是因一路疾行颠簸,疲乏劳累,他的额前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往日里好不容易才保持住的翩翩公子形象此时也全然崩塌,独剩下个茫然不知所措的少年。
南璃闻知并未多言,就那么一直静静地看着任风,直看到后者眼神闪烁,面上浮现出心虚的神色后,他才问道:&ldo;你盯梢盯了整整一个下午,却未发现他是在什么时辰离开的?&rdo;
&ldo;嗯……&rdo;略作犹豫后,任风艰难的点了点头。只是他行为上虽确认了,可目光仍飘忽不定,不敢与南璃对视片刻。
&ldo;你下午去哪了?&rdo;没心思和他绕弯子,南璃直接问道。
&ldo;啊?&rdo;任风听到这话,明显慌张起来,&ldo;没有,没有,哪也没去,&rdo;他慌忙的摆着手,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般的道:&ldo;啊,对了,吃过午饭后我打了个盹,一定是那时候,一定是那时候竺策卿出了客栈,所以我才会没看到,怨我怨我,都怨我。&rdo;他敲打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脸的懊悔。
&ldo;呵&rdo;南璃轻笑了一声,也不恼火,只是带着些疑惑的语气续而问道:&ldo;当真如此?&rdo;
&ldo;当真当真。&rdo;任风点头如啄米。
&ldo;好,我权且信你这一次。&rdo;言罢,南璃未在与任风纠缠,反而转头朝四儿问了起来:&ldo;四儿,方才你说凉小姐怎么了。&rdo;
正在地上收拾杯盘残籍的四儿闻声停下手里的动作,起身回起话来。
一旁怔愣着的任风,见此情景越发的不理解了。出乎他所预料,向来爱与他过不去的南璃,此次抓着如此大的把柄,竟没有对他展开任何嘲讽。
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等等,这不会是南璃的阴谋诡计吧,欲擒故纵,指望着自己一时心虚,说了实话?
又或是我编造的谎言太完美,以至于连他这样奸诈的家伙都骗了过去?
心不在焉的听着南璃与四儿的对话,任风在心里止不住的嘀咕。
四儿将他午后在楼里看到的与南璃一五一十的说了,南璃还待要再问上几句,就听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骑手纵马一路奔至门外,急急勒马而止。
翻身下马,未等进门,这人便在门外道:&ldo;公子,寻到竺策卿的下落了。&rdo;
南璃扫了任风一眼,不等后者上前辩解,已迈步出了茶楼。
原来是今日早些时候,他与子衿自澜沧城回茶肆的路上,从芳苑门前经过,恰巧看到任风哼着小曲从里面出来,满面掩不住的春风得意之色,一步三摇的在街面上闲溜达。他便猜到竺策卿那里要生变故,赶忙吩咐子衿加快行路的速度,转道去了竺策卿所居的那间客栈。果不其然,客宿小院,早已人去房空。
对任风的不靠谱无奈之余,南璃也只能将被他派到城外调查刺客线索的子佩召唤回来,安排他先去查找竺策卿的下落。
好在这竺策卿虽貌若妖孽却也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并不会武功,到底算不得什么威胁。否则,真要是出了事,他绝饶不了任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懒得搭理正在一旁用可怜汪汪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任风,南璃吩咐四儿去后院牵一匹快马后,便朝子佩道:&ldo;子佩,前面带路。&rdo;
……
晚阳尽落,夜月初升。
然而阴沉的仿佛要凝出水来的滚滚乌云却将整片夜空遮蔽得严严实实,于是,澜沧内外除却呜呜呼号的萧瑟秋风,便只剩下无尽的黑与暗。
黑暗里,南璃与子佩一人一骑,沿着官道向澜沧湖另一侧的一片旷野疾驰。
据子佩所言,竺策卿的确是在任风偷偷跑去幽会的时候离开的,出了客栈后在城里略略转了转就到了城门外,招了一辆牛车往澜沧湖的方向驶来。
而后发生的一切,无需子佩多言,南璃已能够从四儿的话里猜出个大概。何况子佩还只是在根据线索进行推测,他却基本上可以确定凉沫初的位置,如果竺策卿确然是去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