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但见一身鹅黄色纱裙女子,笑站在眼前。
林惋惜?
见林慕夕神情木纳,林惋惜倒是热情的握住她的手,声音甜腻:“大姐姐不记得我了么?我是惋惜啊!这么久不见,我都想死你了呢。”
眼角温情暖意,殷桃红唇娇抿着,竟然挑不出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
就连沫儿都诧异的盯着她了又看。
林慕夕心中已有定论。林惋惜没有林思思的娇纵,也没有林思思的傲气,她看似温婉可人,实则心机颇深。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慕夕连忙收敛了情绪,脸上扯过一丝微笑,脸色已然恢复正常。抬头间,忽然扫见厅内的坐榻上,南宫长歌正摇着纸扇,浓眉轻锁,凝眸盯着自己。
南宫长歌怎么也在这里?林慕夕脑子飞速的转,刚才自己的失态是不是都被他瞧见了。心中顿时尴尬。
尽管内心百转千回,可是脸上依旧挂着无声无息的笑容。林慕夕回握着林惋惜的手,眉眼间的欣然慢慢展开:“四妹妹可终于回来了,姐姐也想死你了,听说妹妹这次是学成归来,想必医术已到登峰造极之处,以后姐姐身上的病痛,还要劳烦妹妹帮帮忙呢。”
见到林慕夕居然夸赞自己,林惋惜先是一愣,眼角的疑惑一闪而过,按常理来说,这林慕夕应该只会傻呵呵的笑才对,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心里想着,脸上仍镶了一抹绯红,娇嗔道:“大姐姐又拿妹妹寻开心了,妹妹的医术哪有到登峰造极之地,倒是姐姐的身子近来可好?”
眼中全然是担忧之色,言语间的关心更是能甜垮人的心脏。
林慕夕瞟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沫儿,两人眼神交触,不禁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咕噜噜”林慕夕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林惋惜一愣,掩着嘴,压住眼眸中的讥嘲,拉着林慕夕到旁边小桌前,歉意道:“哎呀,姐姐一定饿坏了吧,都是惋惜不懂事,见着姐姐太开心了,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这里有些点心,姐姐先垫垫肚子。”…
林慕夕装作没看见,呵呵的陪着笑,摆摆手,不介意的说:“是姐姐来得晚了,妹妹不必自责。”
说话间,眼角已然环视了一周,见大家或坐或立,林思思笑的阴恻恻的望着自己,眼角鄙夷之色竟是丝毫不掩。黎儿更是臭着脸,嘴角扯满嘲讽。
二夫人李如霜倒是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端坐在林楚楠下首,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千雪林千桦的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他俩年纪小,此刻正站在长桌前,看着满桌的食物流着口水。
五夫人则抱着林可然,冲自己微微一笑。那眼眸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愫,倒是小可然,一个劲的想过来,被五夫人紧紧地困在怀里。
林慕夕想到五夫人给自己下毒的事情,脸上装的风轻云淡,心里已经是很不畅快,回眸笑了一下,匆匆撇开眼。
柳胭脂则乐成了一朵花,她今天刻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像只大孔雀,扬眉吐气的招呼着每一个人,脸和鼻子就差没抬到天上去。
林楚楠和南宫长歌相对坐在榻上聊天,时不时的望向自己,而后又低语片刻。
待林慕夕吃了一块点心后,林楚楠才起身,笑着将南宫长歌请到桌前,置了上座给他,自己倒是谦卑的坐在下首。南宫长歌也不推脱,款款坐下,脸上神色淡然,眸子却是深不可测。
见林楚楠如此,大家纷纷落座,每个人脸上都划过一抹诧异,但都不敢言语,只是陪着笑,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林楚楠吩咐开席,斟满一杯酒,先与南宫长歌对饮,接着大家轮流敬酒,酒盅交错间,每个人的情绪开始高涨。
林惋惜斟满一杯酒,莲步挪至林楚楠身边,毕恭毕敬的说道:“女儿谢过爹爹的洗尘酒,祝爹爹身体安康。女儿先干为敬。”说罢,一仰头,将杯中酒尽数灌下。脸上腾起一抹绯然。
林楚楠笑的开怀,喝完杯中酒,又将酒杯斟满,颇有深意看了一眼南宫长歌,说道:“臣的小女调皮,叨扰了南宫世子,还劳烦世子送她回府,是臣教女无方,臣敬世子一杯酒。”
南宫长歌表情淡淡,笑着望了一眼嘟着嘴坐下的林惋惜,说道:“只是顺路,并不叨扰。林四小姐性子单纯,自小便喜欢与我探讨诗论,今日也只是跟着我去了趟书斋凑热闹而已,还望林将军不要生晚辈的气。”言毕,举起酒杯,回敬林楚楠。
“爹爹,女儿。。。。。。”林惋惜撒娇道,却见南宫长歌为自己说话,脸上两团霞晕,好不艳丽。
“四妹妹也不小了,快到及笄之年,南宫世子与大姐姐早有婚约在先,妹妹是该避避嫌的。”林思思阴阳怪气的瞟了一眼瞬间脸白的林惋惜,讥诮道。
林楚楠听闻,眉头皱了皱,不悦的咳了两声。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林思思。
林思思撇嘴,喃喃道,“本来就是嘛,真不要脸。”
林惋惜脸上已是红一阵白一阵,林思思尽管说的小声,可是在座上的人,也都听了去。
柳胭脂怒目瞪着林思思,李如霜看了她一眼,嘴角轻笑道:“思思说的有理,要是被有心人看去,怎么想我们林府的小姐?怕是会说老爷教女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