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奚杨知道,以身作则的涂队每次洗完衣服回来都要骂骂咧咧地打一份申请配备洗衣机的报告。
一想到涂科那副非但不领情,反而冷脸嘲笑自己自作多情的样子,刚刚还暗自甜蜜的闻阅又顿时伤感起来,歌也没心情唱了,定了定神赶紧把衣服晾好,端着脸盆匆匆离开了。
雨过天晴,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但大部分人的心情都很低落,因为就在昨天,新来的郑副队把大家的手机全部查了一遍,收的收、砸的砸,于是今天,本该热热闹闹的活动室里空无一人,没有了大呼小叫着喊队友快来支援,快来补血的声音。
逃过一劫的周童刚睡醒就接到了姚宏伟的电话。
“昨天跑哪野去了?怎么没过来?你阿姨做了一桌子的菜!”
周童还迷糊着,被他这么一问便开始努力回忆,我昨天干什么去了来着?
昨天,中秋节,穿了新衣服,跟教导员,对,跟教导员,吃饭,逛街,买零食,看了一群蹦来蹦去的小天鹅,然后
然后我吻了他。
我吻了他!
想到这周童瞬间清醒,掀开被子一屁股坐了起来,又因起得太猛抻到了手臂上的伤,一个没忍住叫了一声。
“我!哎呀”
“你什么你?”姚宏伟莫名其妙地问。“我看你小子现在胆子越来越大,是不是觉得你爸你哥都不在,就没人收拾得了你了?”
“不敢不敢。”周童龇牙咧嘴地往床下爬,痛得要命还一个劲儿地傻乐。
“嘻嘻,嘿嘿嘿”
“”姚宏伟简直无语,恨不得从电话里伸只手过去朝他脑门上来一记狠弹。
“那个,嗯嗯。”周童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只好干咳两下,让自己听起来稍微正常一点。“下回,下回一定去看你跟阿姨还有璐璐姐。”
又狡辩:“我表现好着呢,真的,教导员就可以管得住我。”
“多跟教导员学学!看看人家什么样!”姚宏伟被气得哭笑不得,转念又问:“对了,你们教导员有没有跟你说调动的事情?”
周童满脑子都是好好好行行行,不用你说我也会向他学习,闻言一愣:“啊?什么调动?”
还没说?姚宏伟暗暗纳闷,这奚杨,什么时候办起事情来这么拖泥带水的了?
“嗯,没什么。”他不想在电话里跟周童说太多,于是岔开了话题,要求他找个时间去总队一趟:“回头再说。你阿姨做了些碱水粽,拿去跟你那个江洲的小同学一起吃。”
因为惦记着别的事情所以没有起疑。挂断电话后,周童迅速穿衣洗漱,一边刷着牙一边思考这个时间奚杨会在哪里。
根据以往的观察,到了周末,教导员总会跟平常一样按时起床,先跑步,再去食堂吃早饭,然后就会回到办公室里看书或者处理文件,偶尔才会经不住战士们三番五次的邀请出来打一会儿篮球,或者玩两局游戏,再就是去食堂帮忙,会做的不多,话也不多,烧烧水洗洗菜,吃完就又回去埋头工作了。
看看时间,这个点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已经在办公室了。
无事可做也无手机可玩,宿舍里除了外出的两个人之外,大部分都去洗衣服打篮球了。周童随便抓起本书就出了门,一面想着找个好点的去见他的理由,一面连跑带跳地往楼下跑,在潇洒地滑过一个楼梯扶手转角时,“砰”地一声,跟端着脸盆的闻阅来了个火星撞地球。
一脸盆没沥干的水直接扣在了头上。闻阅想也不想就连滚带爬地掉头往下跑,边跑边捂着鼻子哀嚎:“我去!要出警了吗?”
周童刚要伸手去揪他的衣领,见他反应这么大又忽然起了玩心,于是十分恶劣地追在后面催促道:“快快快!一中队!8、9、10号云梯车!”
闻阅连回头看的功夫都没有,顶着脸盆闷头狂奔,一路上又引来一群不明所以,但当即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跟着加入的战友,闹哄哄乱糟糟,一窝蜂地冲到了车库。
就在大家七手八脚地往身上套装备时,有人冷不丁注意到不远处周童倒在了地上,正捂着肚子来回翻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大家很快便一个接一个地都发现了,停下手里的动作你看我我看你,瞬间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我操”
闻阅第一个摔掉脸盆冲了出去,其他人紧随其后一拥而上,追着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的周童满操场乱跑,很快就把他再次按倒,玩起了地狱魔鬼式的叠罗汉游戏。
“啊”周童的惨叫声顿时回荡在操场上空,吓得正在打盹的小扁“腾”地跳了起来,夹着尾巴回他的别墅去了。
这才是平常该有的气氛。都是半大小子,一闹起来就把所有烦恼都抛到了脑后,谁还记得什么想起来就让人郁闷的郑副队。正当闻阅大喊着“先让我起来不然我就成小扁第二了”的时候,远处有人冲着这边高喊了一声:“周童!”
周童首尾不分地埋在人堆里,肋骨都快断掉三根,什么也没听见。倒是上面的几个人赶紧爬了起来,纷纷望向大门口,小声议论着:“哎哎哎,快看,女的,美女!”
跟着又伸手去拉其他还在挠周童痒痒,弹他脑袋的人:“快起来快起来,周童女朋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