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瞥一眼门口,小声问:“昨儿夜里,殿下宠幸了一名女子,听说是景大将军的庶女,可有此事?”
颜欢冷笑,“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
侧妃勾唇,“那倒是,谁让姐姐只痴迷医术呢,不像我,既要帮殿下打理东宫,还要时刻驱赶勾人的狐媚子,诶”
颜欢忽然伸手,扣住她脉搏,须臾收回手,摇了摇头。
侧妃不解。
颜欢:“以我的看诊经验,妹妹这胎多半是女孩。”
“姐姐莫要开玩笑,院首都说了,是男孩。”
颜欢笑了下,故意道:“院首怕得罪殿下啊。”
“”
送走太子和侧妃,颜欢绕过屏风,拉起林宝绒的手,“让妹妹见笑了。”
林宝绒反握住她的手,犹豫一下,问道:“姐姐既然嫁进东宫,为何不争不抢?”
颜欢眼中黯淡几分,随之,又冉起几分期许,像是寻到了诗和远方的倦鸟,有了栖息的巢穴。
这只东宫的金丝雀,其实,是被折断了羽翼的飞鸟,她所向往的,从来不是锦衣玉食,她要的,仅仅是那个人能安然无恙。
林宝绒,乃至全京城的百姓,在颜首辅致仕很久后才知道,太子在迎娶颜欢的那天,就已经给她准备好了三尺白绫和休书。
太子留给她的路只有两条,要么妥协,做没有翅膀的金丝雀,要么带着休书长眠在无人知晓的荒芜之地。
而颜欢早在嫁进东宫那晚,就义无反顾地接了休书,即便皇室和首辅府还无人知晓,但那是迟早的事。
她是医者,医的了别人的病,却医不好自己的心病。
林宝绒回到府上,刚进垂花门,冬至气喘吁吁跑过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小姐,少詹事醒了!”
闻晏送太医出府,太医喟叹:“老夫从医数十载,还从未见过少詹事这种情况,只要精心调理,假以时日,就能恢复如初。”
闻晏不见欢喜,眉间凝着淡淡疑虑,“他的意识”
闻成彬是醒了,但如同六七岁的孩童,摇头晃脑,痴痴傻傻。
太医解释:“许是遭遇刺杀时伤了头,待老夫回去跟院首商讨一番,明日再来为少詹事看诊。”
事发当日,闻晏确认过闻成彬的头部,并未有伤口,想是受了刺激?
厢房内,尤氏为闻成彬忙前忙后,嘴角的弧度快扬到耳垂了。
她端着鸡汤,吹了几下,“阿彬啊,张嘴。”
闻成彬:“烫。”
“不烫了,都给你吹凉了。”尤氏悲喜交加,还有点心急。
闻成彬歪头,一副天真相,“吹吹。”
尤氏当着他的面,大口大口吹气,递到他嘴边,“乖,喝一口。”
闻成彬喝了下去。
闻晏站在门口没进去,冷峻的面容瞧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