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绒淡声道:“世子还是监生,不宜饮酒。”
“你还是深闺女子呢,不宜抛头露面。”
林宝绒不理他,离他一丈远站着,透过屏风凝睇闻晏的身影。
晋王世子坐在圈椅上,随手抓起一把花生米扔进嘴里,知晓林宝绒心系闻晏,出声提醒:“父王今晚有意刁难闻夫子,妹妹看了可别哭鼻子。”
林宝绒心一紧,“晋王想做甚?”
晋王世子勾勾手指,“你过来些,我告诉你。”
“爱说不说。”
“父王和林尚书想撮合咱们,妹妹这个态度,是极为不乐意吧。”
林宝绒感谢他还有些自知之明,点点头,大方承认:“我与世子无缘,强扭的瓜不甜,世子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晋王世子哈哈大笑,吊儿郎当,“说的好像我稀罕你似的,小豆芽。”
林宝绒反笑,“那样最好,小女子受不起世子的喜爱。”
闻晏听得一声大笑,朝屏风看去,见屏风后人影浮动,双眸微眯。
“来,本王敬闻大人一杯。”晋王拂开众人敬过来的酒,单举起酒杯冲着闻晏。
闻晏冷眼看着酒盏,碰都没碰。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觉得闻晏太过桀骜,不识抬举。
晋王放下酒盏,“怎么,闻大人不是来喝酒的?”
他狞笑一声,“那是来做什么的?陪酒吗?”
闻晏淡淡道:“接人。”
晋王:“谁有这么大面子,需要闻大人来接?”
闻晏:“王爷明知故问,想让下官做什么,不妨直说。”
一旁的林修意恍然,难怪闻晏今日会来赴宴,若不是受到威胁,他是绝不会捧晋王的场。
晋王指了指屏风后头,“本王一直敬重闻大人的为人,也崇敬大人的才学,犬子在国子监修业期满,就要参加科举会试,本王希望大人能抽出时间,为犬子点拨一二。”
闻晏:“世子在国子监就学,辅导监生是下官的分内事,无需王爷提醒。”
晋王冷笑,“你懂本王的意思,本王是让你单独为世子效命,而不是作为国子监的长官,督促世子。”
闻晏:“办不到。”
晋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对周围人道:“今儿你们谁能请动闻大人,本王重重有赏!”
今日赴宴的,都是来溜须拍马的,赶忙“好言”相劝。
闻晏甚觉讽刺,目光落在缄默的林修意身上。
林修意从他眼里读出了“讥诮”,老眼一瞪,扭头看向别处,也知道晋王在刻意刁难人。
晋王一向睚眦必报,这些年但凡跟他结下梁子的人,就没有全身而退的。
林修意心想老子才不插手,无聊透顶,也后悔带闺女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