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工作抱住了应该庆幸,可别说何健,连他妈妈脸色也不好看了,林卫国心里头隐隐冒出个念头,这个何健不会就是吴东的同谋吧。
“吴东交代谁是同谋了吗?”何健妈妈看了眼儿子,问林卫国。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估计还没交代,要不警察应该已经抓人了,厂里也该收到消息。”林卫国倒是没有骗何健妈妈,可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这母子俩。
“像这种情况,偷厂里的东西,会判刑吗?”何健妈妈问林卫国。
“判刑是逃不掉了,若是自首应该能从宽处理。”林卫国不动声色,“入厂之前的安全教育中都讲过的,不能将厂里得任何东西拿回去,吴东这是知法犯法。”
“是是,知法犯法,他这是活该——”何健妈妈双手不由在裤子上搓了搓,“自首,会判几年?”
“这个看自首态度吧,如果赔了钱应该还能再少判些。”林卫国哪能知道自首能判多久。
“赔钱,赔钱要陪多少?”何健妈妈问。
“大概两万元左右。”厂里已经核算了损失,也报到了公安局。
何健的妈妈闻言突然站起来,脸色惨白,察觉自己失态勉强笑了笑:“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林经理你快去,快去吃饭,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了。”
林卫国也站了起来,对何健道,“何健你先在家等通知,等厂里商量好会给你打电话,别急。”
“再坐会吧。”赵国兴听见他们说要走连忙出来。
“不了不了,我们还有事儿——”何健妈妈拉着儿子的手出了林卫国家。
林卫国去卫生间洗了手,赵国兴给他盛了一碗米饭,坐在餐桌边问道:“吴东还没抓住啊。”
“听说找到人了,要抓的时候跑了。”林卫国拔了几口米饭。
“跑了?”赵国兴吃了一惊。
“嗯——警察正在追捕呢,我看这个何健可能是同谋。”林卫国道。
“同谋?那咱们要不要报警?”赵国兴神色一凛。
林卫国摇了摇头:“我看他是想自首,咱先等等吧,也给他一个机会,小伙子年龄也不大,他妈妈瞧着倒是个懂道理的,要不也不会过来打听。”
“万一跑了怎么办?”赵国兴问,“到时候让人知道他来咱家打听过,你还没报警,多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他过来是问复工的事,再说我也不是警察,怎么能知道他是不是小偷?那不过是我的猜测,这小伙子是我招进来的,人也算老实,父亲很早就死了,母亲在连队种地,也是很不容易,若真是吴东的同伙,只怕另有内情,咱也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赵国兴想想也是,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再多说。
林早早等父母说完话才道:“爸爸,快期末考试了,我以后想每天晚上在学校上晚自习。”她期中考试考得并不理想,虽然年级排在上游,可班里垫底,今天听住校生说晚上语数外三门课的老师会在值班时讲课,她便动了心思。
“晚自习?”林卫国没闹明白,“你又不住校,上晚自习下课了怎么回家?”
“骑自行车回家啊,”林早早将最后一口饭吃了,“我们班不少走读生上晚自习,值班老师会在晚自习上讲题,而且不会做的题也可以问同学。”
“晚自习几点下课?”孩子好学是好事,林卫国有些动心,可又怕太晚了她一个人回来不安全。
“十一点下晚自习。”林早早道。
“太晚了,”林卫国不放心,“这样,以后每天你上晚自习,我去学校接你下晚自习。”
“不用,我自己回来就行,路上有路灯,没关系的。”林早早道,“而且有个同学和我顺路,她家在国防团。”
国防团在林早早家的东边,确实顺路,林卫国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十一点,若是夏天还好,冬天只怕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即便有个伴儿也不安全:“不行,太晚了,两个女孩不安全,反正爸爸每天晚上都要出去散步,就当锻炼身体了。”
“行吧。”林早早知道即便反对林卫国也会每天晚上去接她,不如痛快答应了。
头一回儿上晚自习,才知道不少走读生也跟着上,不过都是家离学校近的走读生。
这天晚自习值班老师刚好是他们班主任,第一节晚自习老唐考了一份英语卷子,这本来是当天晚上的家庭作业,索性当考试了。
林早早发现上晚自习比在家学习效率提高了不少,往常在家时,她虽然也很认真,可难免一会儿上个厕所,一会儿吃个苹果,一会儿又喝水,有时她妈妈还会进她房间和她说几句话,这样来来回回折腾,思路被打断不说,时间也浪费了,可上晚自习不同,按照正常上课的时间,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往往下课了也没人来回走动,都奋笔疾书地写作业,学习氛围在,她也比在家更用心。
遇到不会做的题还能问同学,也比一个人蒙头想半天不得要领强多了,又节约时间,又提高了效率,她决定以后要把上晚自习坚持到底。
十一点晚自习下课,她去了林琼家,中午吃饭时说起了上晚自习的事儿,林琼倒是十分支持,高中走读生都上晚自习,任课老师会在晚自习上补课,初中虽然没有硬性要求,可上的走读生也不少,但林早早家离学校太远,每天晚上让林卫国过来接也太麻烦,大冬天的,晚上太冷,下雪时路也不好走,她便让林早早晚上来家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