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了,这是钥匙,钱家辉那一把我已经收走了,快进去了,一会儿就熄灯,东西明天再收拾也行。&rdo;宿管阿姨喋喋不休地啰嗦,吵得脑袋嗡嗡响,宋箫赶紧向老师道谢,闪身进屋。男生宿舍的格局都差不多,两张造型别致的床,一个略高,一个稍矮,中间一个床头柜。侧面两个并排的书桌,一架大书柜,一个小餐桌,衣柜、浴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箫觉得这间似乎比别的宿舍要大一些。新舍友半躺在稍高的那张床上,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和一条四角短裤,修长笔挺的腿一条伸直,一条蜷曲,单手拿着一个游戏机,一脸严肃地打俄罗斯方块。有那么一瞬间,宋箫觉得,他拿的不是游戏机,而是奏折。&ldo;怎么是你?&rdo;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新舍友竟然是皇上!虞棠缓缓转过头看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ldo;你还有十分钟。&rdo;宋箫看看墙上的钟,现在是晚上十点差十分,马上就要熄灯了,而他的床还没有铺!叹了口气,好在东西不多,先把床迅速铺好,三套校服、几件内衣放柜子里。因为只有一个衣柜,两人的衣服是放在一起的,虞棠的挂在左边,宋箫的挂右边。&ldo;啪!&rdo;刚合上柜门,瞬间熄灯了,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宋箫呆立了几秒钟,才适应了突然袭来的黑暗,正待转身,却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宋箫背后的寒毛根根竖了起来。&ldo;你……&rdo;一条温热的胳膊撑在柜子上,将宋箫堵在手臂和柜门中间,使得他无法转身,那人却越靠越近,清浅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喷到他的耳边,心骤然漏跳了一拍。&ldo;啪嗒&rdo;一声,虞棠按开了柜顶的应急灯,整个房间又重回光明。&ldo;……&rdo;宋箫看着那家伙面无表情地回到床上,摸出一本书来看,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开灯就不会说一声吗?浴室的水哗哗作响,虞棠看着手中的书,来来回回就看那么几行,怎么也过不了脑子,抬眼,就看到湿漉漉的宋箫走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研究那个应急灯:&ldo;这个怎么关?&rdo;学校统一发的白色t恤,因为水汽贴服在身体上,透出肌肤的颜色,虞棠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把手中的书扔到一边,单手枕在脑后,看着他踮脚在灯上摸索,&ldo;你以前在哪个初中?&rdo;&ldo;十七中。&rdo;宋箫摸到了开关,关上灯,抹黑爬到床上,舒服地伸展了一下四肢。这一天兵荒马乱的,总算可以安逸片刻。&ldo;那你家住在中心区?&rdo;虞棠抬手拉开窗帘,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对面床上的人。&ldo;唔……&rdo;来这里一个月,宋箫也没怎么出过门,并不清楚什么区,便含糊地应了一声,&ldo;对了,今天在食堂看到那四个黄头发,你知道他们是谁吗?&rdo;&ldo;四个傻逼而已,不用理他们。&rdo;虞棠嗤笑了一声。宋箫听着那低沉悦耳的声音,莫名地觉得安心,就想跟他多说几句话。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时空,虽然平日可以泰然处之,到了晚上,心中难免会有些凄惶。如今见到了转世的景元帝,就好像上山寻宝,刚进山就找到了终极宝藏,再不必去蹚那刀山火海。傻逼……宋箫没听过这个词,大致知道是什么意思,皇上说不用在意,那就没什么了不起的。原本还想多问问虞棠现在的状况,家在哪里,家中有什么人,可话还没问出口,宋箫自己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屋中静默了片刻,&ldo;你……&rdo;虞棠开口,还想问点别的,就听到一阵小呼噜声。起身,慢慢走到宋箫的床边,缓缓伸手,一点一点接近那白皙的侧脸,在触碰到睫毛的时候轻颤了颤,又迅速缩回手。在床边静静地站了片刻,虞棠闭了闭眼,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上,拉上了遮光帘。虞棠的床,房顶有一圈滑道,随手一拉,遮光帘就把整个床铺紧紧包裹起来。打开床头灯,摸出一本厚厚的书籍,翻开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这是一本纯英文的书,密密麻麻的英文字,书签却是古朴的牛皮纸,上面用细毛笔写着一行遒劲有力的诗&ldo;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rdo;。&ldo;咯咯哒!咯咯哒!&rdo;早晨五点五十分,床头的校园广播准时响起,宋箫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揉揉眼睛,去浴室洗脸刷牙,收拾好出来,发现室友同学还在呼呼大睡。&ldo;虞棠,起来了,&rdo;宋箫推了推床上的家伙,没反应,只得坐到床边,把人往外扒拉,&ldo;快起了,起来跑操。&rdo;昨天晚上班主任反复交代,早上跑操不能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