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娅弥的脸,用额头撞了撞她的额头:“小姑娘……睡觉吧。”
遥遥抓着我的手睡得安稳,可我却睡不着,许久不曾梦魇的我又做了个梦。
我看见了齐国万宾相送,满天的红花映着天际燃烧的朝霞,我凤冠冕旒,喜服飞鹤,正是我十五岁那年的样子。我回头看见了爹爹和母妃,他们还是我最最熟悉的模样,他们笑着望了一眼我,又看向我的身后。
我有些奇怪,回身看向后头,心被猛烈一击——站在我身后的不是别人,而是凤冠霞帔、芙蓉桃花面的遥遥。她朝我展颜一笑,甜甜地叫了我一声:“阿娘。”
“遥遥?”
“阿娘我走啦——”她提起裙子,转身跑向马车。
恐惧与惊怖如洪水般朝我涌来,我伸手要去抓她,却被长裙绊倒,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遥遥——”
“遥遥——”我在梦中惊醒,冷汗浃背,伸手往右边摸了摸,发现娅弥不在了,一个激灵翻身下床,边穿衣袍边喊道:“遥遥!遥遥!”
我心急如焚,还没将衣袍系好便想着出去找曹芦。一个黑影突然冲进屋子一把抱住了我,娅弥眼神晶亮,仰视着我,笑道:“阿娘!父王带我去骑马了!去了月牙泉边,月牙泉好漂亮啊!”
我抬头望去,忽罕邪就站在帐外,用手臂撑着帘子看我。
娅弥将我拉到忽罕邪面前,笑着对他说:“父王,我帮你把阿娘叫来啦。你们……你们不要吵架了……”
忽罕邪捏了捏她的脸,笑道:“父王不想和你阿娘吵架的。”
我看了他一眼,也对娅弥说:“阿娘也不想的。”
娅弥笑着将我们俩的手拉在一起,笑着跑开。
忽罕邪叹了口气,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往外走。
我们走到山坡上,方才的梦心有余悸,我望了忽罕邪一眼,轻声道:“我们就让遥遥留在月氏吧,好吗?”
他叹了口气,转身将我拥进怀里:“孩子总是要长大的,能留几年便再留几年吧。”
他还是想把遥遥往外嫁,可我知道,永远都不可能是齐国了。
☆、19
19
娅弥十六岁的时候,西域和匈奴都有送来求亲的帖子,各自开了极丰厚的彩礼,就等娅弥自己挑选点头。
我望着那一叠叠帖子,有些不耐烦,甩甩手:“不看了,全部丢出去。”
曹芦望了我一眼:“公主,还有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