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心的模样,目前为止,尚且看不出哪里出彩。
只一双眼睛,倒是总是滴溜溜地转,灵动活泼、神采飞扬,又黑又亮。
“别废话,跟紧了你两个姐姐!奶不叫你们,就不许出来!”
再看看几个儿媳妇儿,冯氏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遇事就知道抹眼泪蒿子,让她陪着几个孩子躲到地窖里去吧!
聂氏模样还是挺出挑的,其实也该躲一躲。但自己还得问她话,只能让她稍等一会儿,把话说明白了,再进地窖。
王氏么,直接留下来就成。
乔细妹让儿媳妇儿和孙女躲一躲,其实只是防患于未然。
若是来的差役,真的是那种非得在人家小媳妇儿身上揩些油、占些便宜的,遇到王氏这样五大三粗的主儿,估计也多半会熄了心思。
冯氏很是听话,乔细妹一说,她便带着三个小丫头,躲进了地窖里。
乔细妹先把地窖盖子盖上,然后又指挥着王氏,把原本摆在院子里的一口空水缸挪了过来,盖在了地窖盖子上头。
这样一遮挡,地窖口儿倒是完全看不出来了。
乔细妹捞了几颗酸菜,又打了些酸菜缸里的水,倒进这口小缸里头。
这位置,放一口酸菜缸,倒是说得过去。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
王氏麻利地收了桌上的饭菜和碗筷。
聂氏哽了一下,顿了顿,才继续回答乔细妹的问题:
“若是单只是差役来了,我们也不至于吓成这样。穿着皂吏衣裳的,我们只见着了两个。可他们进村没多会儿,后头又来了一大批精壮汉子!
各个骑着高头大马,都拿着刀,背着弓箭,穿着皮甲,一个个杀气腾腾的,老远看着都让人心里哆嗦!里正的腰都快弯到地上去了!”
“你爹和老二他们呢?还在地里么?”
“嗯,他们还在地里呢。俺爹说,让俺跟娘说,咱们用不着慌。当兵的再厉害,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庄稼汉都杀了,要不然他们找谁种地去?就只让俺先跑回来报信。让娘有个准备。”
李景福这话,倒不是没有道理。但也只是为了安自家人的心罢了。
毕竟刀在人家手里,谁知道人家什么时候看你不顺眼,就是一刀劈下来?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秀才跟军汉都说不清道理,咱庄户人家,还能说得比那读书识字的秀才还明白咋滴?
遇到这帮子刀头舐血的主儿,只能听天由命,外加暗自祈求祖宗保佑,菩萨保佑了!
“那,老庄家和老彭家的人,都是什么反应?老庄家住得离村口最近,老彭家还有人在县衙做事呢。”
乔细妹正在细细地盘问聂氏,就又听见大门处一阵响动。
聂氏吓得浑身发抖,浑身的肉都跟筛糠似的直颤,却动作敏捷地立马躲到了乔细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