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三哥和妈妈不停的往她碗里夹菜,夏小初只能埋头苦吃。直到真的吃不下了,两人才放过她,夏小初揉着肚子,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消食。
夏博鸣侍候完小妹吃饭,这才转头看向一脸严肃的父亲:“爸,你想让小妹去部队?”
“去部队?什么去部队,之前不是说好去军总医院的吗?”李心岚的音量瞬间提高了好几十个分贝,诧异的看向丈夫。
夏鸿兵放下碗:“这事还没有最后敲定,要看上面的安排。”
李心岚看向坐在对面的公公:“您知不知道这事?”说着一把握住女儿的手:“小初既不是军人,也不是军医大毕业,工作为什么要听上面的安排?”
夏老首长看了眼儿子,心里对儿子的决定也不是很认同。但儿子处在这个位置上,要顾虑的事情太多,总不能事事尽如人意。
“夜鹰”的事,他也听说了,都是好苗子,损失一个都心疼,何况是四个,还有那些军医,国家培养他们不容易,不能无止境的折在里面。
夏老首长看向这个让他心疼又骄傲的孙女,叹口气道:“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国家培养了你,当国家有需要的时候,你也必将义不容辞。只要记住,无论你走到哪里,夏家都是你坚实的后盾。”
“是,我知道的,爷爷。”夏小初挺直脊背,端正坐姿,慎重点头。
夏博鸣担心地看了眼小妹,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去哪个部队总知道吧?”
夏鸿兵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军事机密。”
一句“军事机密”成功的让他把所有疑问都吞回了肚子里,夏博鸣郁闷的不行,却也确定了一点,小妹去的肯定不是大哥那里。这一认知,让他更加的担心了。
这一刻,他突然有点后悔,之前没选择读军校当兵,要不然,现在,他就可以亲自保护小妹了。
李心岚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眼眶突然就红了,一把抱住女儿:“家里有两个当兵的还不够吗?我不同意,我不要女儿去部队,死都不要。”
夏小初最怕她妈哭,小时候每次跟着师父回明阳山,她妈都会这样抱着她哭一场。
颇为无奈地抬起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妈,我不是真的去当兵,就算去了部队,也是军医,不会有危险的。而且我会经常休假回来,你看,这次不是两个月就回来了吗?就算去了军总医院,我也得值班,一样不能每天回家。”
李心岚还是抱着女儿不停哭:“那怎么能一样,你去了军总医院,我能经常去看你,去了部队,我想看也看不见。”
作为军嫂,丈夫和儿子都是军人,她太清楚部队的规矩。任务一来,说走就走,往往一走就是几个月,了无音信,除了等只能等。她已经等了女儿二十年,好不容易等到女儿学成归来,她不想再和女儿分开。
听她哭得肝肠寸断,夏小初心里也不好受,回想了一下之后的训练计划,还有个极地高原实战演习,历时三个月。
“我保证,以后每三个月,至少回来一次。”夏小初的话一出口,夏鸿兵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夏小初赶紧向他眨眨眼睛,低头继续安抚怀里伤心痛哭的母亲:“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工作没有任何危险性。你想,部队里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保护不了我一个。医院里都还有医患纠纷,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是不是?”
夏小初抱着她絮絮叨叨的下个无数个保证,终于把人哄住,渐渐收了眼泪,抽抽噎噎地道:“说到做到,你不能糊弄妈妈。”
夏小初苦笑不得,都不知道谁才是妈妈,谁又是女儿。为了不再水漫金山,只能连连点头:“决对不糊弄,从小到大,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李心岚回想了一下,好像真没有。女儿小时候身体不好,很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坐着看书,很少开口说话。不舒服了也只会皱着小眉头躺在床上睡觉,既不哭也不闹,安静的让人心疼。
终于安抚好妈妈,夏小初身上出了一层汗,衣服上还有她妈留下的眼泪鼻涕。
上楼洗澡换衣服,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等在走廊里的人:“三哥,你刚才不是说要回事务所,怎么还没走?”
夏博鸣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手扒拉了一下她的一头乱发:“嗯,就走。刚才苏阿姨打电话来,说明天要来上门道谢。你在机场遇到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三哥没什么好隐瞒的,把在机场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苏阿姨是有说要来家里,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三哥不用担心,苏阿姨看着人挺好的。”
夏博鸣直觉这件事没小妹想的这么简单,苏阿姨跟母亲的关系虽然不错,但却很少上门,这次小妹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上门,说是道谢,可怎么看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刚才在电话里,还把小妹夸了一遍又一遍,就差没夸出一朵花来。夏博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面上丝毫不显,摸摸小妹的头:“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回来给你带御封斋的点心。”
“好,三哥再见。开车注意安全。”夏小初送他到楼下,站在门口和他告别。
送走三哥,刚想回房,就看见她爸站在书房门口:“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