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得久了,江余便在廊下转了几圈,才回到书房。
刚重生时为了应急,她借鉴了一些前世的热门首饰,服装的设计,但这只能管一时,不能支撑她的铺子一直走上层路线。
她有绘画的天分,从用树枝炭笔,在地上瞎捉摸起,她一直走的野路子,设计出的东西不说多经典,但也是出彩的。
在听从夫君的建议后,她请了女夫子学习绘画,培养美感,之后也能独自设计新款式,铺子里的老师傅做出成品后,倒是不比之前的差。
现在首饰成衣铺子里最好的新品也都由她设计,一个月换新一次,半个月上新一次的则是由培训后的绣娘与玉石师傅设计。
只有香料店那边,容易出岔子,江余没有雇佣外人,全由自己调配,再交给信任的人进行采买配置。
在纸上寥寥数笔,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出现在纸上。
“夫人可是想在铺子里增加童装线了,如今画的都是些适合小宝宝的。”一旁帮忙磨墨,收拣稿纸的墨竹笑道。
“如今孩子月份渐渐大了,看着你们给他缝制小衣服,我又没法动手,可不就心痒了。”
江余在小老虎旁边,画了一个穿着老虎小衣服,带着虎头帽的小孩,满意的放下笔。
“小少爷出生正好腊月,穿这毛绒绒的小衣服正合适。”
想到前世宝儿刚出生时体弱的模样,江余忍不住又画了一个穿着兔子装的小娃娃。
“大夫说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健康了,还是小老虎衣服适合咱们少爷。”
江余在一旁的水盆随意洗了洗手,搽着香膏,笑道:“他还没出来,就被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乞巧节很快就到了,有着知县夫人牵头,这日午时刚过,数顶软轿带着香风往城外秋霞山而去。
秋霞山是金陵名山,占地极广,金陵府学便建在秋名山一处地势平坦的峰顶。如今知县夫人举办乞巧宴是在另一峰的背阴处。那里是金陵富绅的避暑圣地,像是金陵首富李家这般的大户就在上面建了别院。
江余到的较早,见知县夫人只在溪边铺了几个蒲团,摆放了几个桌子,布置的很是简陋,很是咋舌。
旁边的和江余很谈的来的周夫人也受不了这布置,她乃安抚使司佥(qian一声)事夫人,安抚使司佥事与知县同级,又一武一文,倒是不惧知县夫人,拉过江余往旁边走去,“我们先逛逛吧。”
待到无人处,周夫人才道:“咱们知县夫人有了李家提供别院冲了面子,外面就这般敷衍。地上凉,就铺几个蒲团,如何让人坐的下去。”
江余近日在院子里设计动物小衣裳,不知此事,连忙追问。
“咱们金陵商业竞争多激烈你也知道,蒋夫人不善经营,她来咱们这亏的越来越多,可不就打起了歪主意,除了这别院,听说李家还给了她这个数。”说着,用手比了个十。
十万两!江余倒吸一口气,想到知县夫人有一个才十八的儿子在书院学习,心下了然。
知道江余在想什么,周夫人讽笑道:“那小儿在府学也不甚出色,李家可看不上。蒋夫人和京城的蒋尚书有些关系,这些银子也是借花献佛,往上头递呢。”
“要想搭上户部尚书,这些可不够,李家要大出血了。”
两人正闲聊着,那边传来吵闹声,原来是有人坐在地上不舒服,正说小话,抱怨简陋,被知县夫人抓了个正着。
蒋夫人穿戴着金陵特产的丝绸褂,由数十层丝绸叠加而成,很是能彰显身份与贵气。
“未出阁就贪图享受,以后怕是难说亲。”话落,看见江余未施粉黛,穿着繁复紫藤花裙,迤逦而来,仿佛花妖成精,蒋夫人脸色更沉了,看到她旁边的周夫人,没多说什么,只恶毒的瞥了眼江余的脸,转身往李家别院而去。
此时应该叫蒋家别院了,刚换上的蒋家门牌采用上好的楠木,很是大气,可走进别院,许是人手少,有些乱糟糟的,游廊凉亭上有着明显的落叶与灰尘。
一行人走到正厅落座,里面摆放着软垫,果品,布置的很是富丽堂皇,蒋夫人的面色也好看许多,示意嬷嬷将一盘盘针与线取出。
“今日穿针数量最多的,我赏一柄玉如意。”
坐下蒋夫人左边下首的李夫人连忙附和:“我加一个金锁。”之后也有一些夫人也跟着加了些彩头。
等着官夫人都说完,江余道:“我加一件紫藤萝花裙吧,粉色款式的,正适合这些小姑娘。”
蒋夫人挑眉:“可不是人人都有江夫人那般好姿色,能撑的起如此艳丽的裙子,到时候穿不出味道,可给落了江夫人的招牌。”
“知县夫人说笑了,年轻姑娘配这样鲜嫩颜色最合适不过了。”
蒋夫人看着江余那张令人讨厌的脸,想到京城那个同样令人讨厌的姓江的女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不再多说,示意比赛开始。
跟着李夫人的江九姊看到这个笑容,又看了眼对面越来越光彩照人的江余,若有所思着站起身,准备下去领取针线。
李夫人连忙拦住她:“你体弱,我是知道的,不用去和那些人争这个彩头,你能嫁到我家是我小儿的福气。可惜我家大朗早娶了妻,不然,我可真希望你来接我的班。”
江余不像小姑娘一样需要展示才艺,也不用为儿子相看亲事,有些无聊的看着场上未出阁的姑娘们穿针结束后,又惯例的开始表演才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