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的人都习惯在房前屋后种树,小楼这里也不例外。后头池塘边上种了一株柳树,屋前则是在路口左右对称的种了两株梓木。这种树乡间房前屋后很多,因而有人又将家乡称作桑梓。此外左边的角落里一株枇杷树,右边是一株泡桐。
这些树虽然长得郁郁葱葱,但毕竟才种下没几年,很难将一个人的身形完全掩住。
&ldo;谁?&rdo;她提了声音问。
原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没想到,片刻后还真有人从树荫下走了出来,&ldo;阿姐,是我。&rdo;
&ldo;石头?&rdo;周敏吃了一惊,连忙快步下楼,将下面的门打开。
石头也已经走了过来,周敏色伸出手在他手上一碰,就像是碰到了冻结的冰块,连忙缩回手,一边侧身让石头进屋一边抱怨道,&ldo;你这是在发什么傻,跑到这里来站着做什么?&rdo;
&ldo;可不就是发傻?&rdo;石头顺着她的话道。
周敏把人让进屋,又去点了灯,见石头一副已经冻僵了的模样,便没好气的道,&ldo;东西在哪里你都知道,自己去生火吧!&rdo;
然后转身上楼了。
这一年石头不在,她的生活习惯自然也改了不少,比如不再在楼上梳好头整理好衣裳才下楼。反正这里没人会来。刚才起身也只是随便拿了一件厚衣裳,头发都没挽。
等她换了衣服,梳好头发下楼,炉火已经烧起来了,屋子里开始有了暖意。不过才刚起来,周敏还是觉得冷。凑到炉边坐了,才问石头,&ldo;你不是去睡了吗?站在外头做什么?&rdo;
&ldo;才睡醒没多久,睡不着,便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了。&rdo;石头道,&ldo;才要回去,你就出来了。&rdo;
&ldo;这样冷的天,在外头走什么?&rdo;周敏瞪了他一眼,&ldo;出去一趟,莫非连家都认不得了不成?&rdo;
这几句话的功夫,周敏就没忍住打了两个呵欠。
石头见状,忍不住道,&ldo;阿姐若是困了,就仍上去睡吧。我在这里替你守着,不让人扰了你。&rdo;
&ldo;胡说八道什么?&rdo;周敏眉一竖,横了他一眼,终是没忍住吐槽道,&ldo;这会儿倒知道叫阿姐了?&rdo;
石头闻言笑了起来,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侧过头来看着她,面上的表情柔和极了,&ldo;可不是?以前我不懂事,其实敏敏也是你,阿姐也是你,叫什么都只是个称呼,有什么打紧?&rdo;
周敏不由微微一怔。她本以为石头改了称呼,是因为已经想明白了,要退回原来的关系。说不上对与错,但是的确在周敏的预料之中。虽说心中不是全无惆怅,但周敏也坦然接受这个结果。
然而听石头现在的话,却根本不是那么个意思。
他的确是想明白了,却不是周敏以为的那种明白。不知为何,这个认知令周敏有些微的心慌意乱。
她避开了石头的视线,点头道,&ldo;就是,我始终是你阿姐。&rdo;
石头眉头动了动,低声道,&ldo;阿姐还是从前的样子,没怎么变呢!&rdo;
&ldo;你倒是变了不少,不但个头长高了,我看胆子也长肥了。&rdo;周敏没好气的道,&ldo;再借你个胆子,我看天都要给你翻过来了!&rdo;
她说着又打了个呵欠。
石头看着实在觉得好笑,便再次劝道,&ldo;阿姐还是上去睡吧?我下午睡多了,这会儿清醒得很,你何必跟我在这里耗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