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傻子。”
裴厌是晚上来的,当时楚怜结束了聚会回去,就这样碰到了在她屋门口等着她的裴厌。
男人捏着根烟靠着门边抽,他这样的人即使是抽烟的姿态都很优雅,贵公子的气质泯灭不了。
看到楚怜,他站直了身,亲昵地道:“阿怜。”
进屋后,楚怜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把手包往鞋架上一丢,道:“家里没怎么收拾,很乱,你随意,坐会儿到点了记得走。”
裴厌问:“阿怜,你还在生我气呢。”
楚怜没说话,冷着脸在餐桌边倒水。
他道:“一个不起眼的人而已,小助理没了这个我可以再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胳膊断了也能再接,他有那么重要么。”
“一个不起眼的人。”楚怜放下水杯,转身回视他:“那什么对你来说才是起眼的,是我吗?恐怕也不是吧,我的朋友、我的东西在你那儿就这么不值一提,那你怎么不是找人来打我,按理说,我才是做错的那个。”
“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裴厌道:“况且,这只是我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玩笑?”这是楚怜总结说出来的话:“裴厌,你真不是个东西。”
裴厌也不恼,道:“今天你怎么骂我也好,都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受的。”
楚怜不想骂了。
对他们这样的人,骂没用,他们比谁都厚脸皮。
她道:“你知道我是为什么的,我如果是要背叛你,那么多年就不会选择帮着你,同样的,你深刻知道这一点却还是这样做,怎么?对我彰显主权?想用我身边的人警醒我该怎么做?”
“我知道,阿怜,我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裴厌说:“这些年你是跟在我身边的,你知道我的目的和野心,也是你陪着我走过来这些年,可是人总会变,你知道我想要的很多,顶尖的权力和金钱我都想要,到后面我要的甚至已经不只是这些。可你总劝我回头,你是最清楚我这个人的,你要我回头,不是要跟我对着干么。”
“你要的我可以跟你一起拿到,这是最初我答应跟你合作的目的,可是我的底线是不要跨越道德线,你这样做了,我说过我们只会越来越远,到那时候分道扬镳,好聚好散,你也不用要求我做什么。”
“分道扬镳?有那么容易吗。”
他拉过楚怜的手,把袖子拉起来,细嫩的胳膊上有一道红痕:“这道伤,是以前有人想恶意伤害我,你当时站在我旁边下意识就帮我挡了,当时缝了八针,你皮肤那么白的,后来那道伤好了,却留了一道永远的痕。”
他摘下自己的眼镜,在镜框遮挡住的眉骨下方,靠近他眼睛的位置,是一道细细的疤:“这也是我为你受的,以前那道针差点就扎进了我的眼睛里,还好老天爷护了我一回,扎到了上边。当时流了好多血可是我却一点也不慌张,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我挡下,那根针会到你身上。”
裴厌说:“我知道我的阿怜是关心我的,她表面看上去特别冷漠,其实是个很心软的人。我们欠对方的,还得完吗?能好聚好散吗?”
楚怜不吭声了,只盯着他,看不清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