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管多年不用,刚打开就呜呜乱响,随即一股又一股的铁锈水都冲到了吴兴的头上和身上,甚至他还措手不及的吃进了嘴里和鼻子里,眼睛里,难受得不行,拼了命的往水池外爬。
游北再次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摁回水池里。
水已经逐渐地积累了起来,漫过了吴兴的脑袋。
吴兴被他摁着,挣扎不开,在水中无法呼吸,憋了几秒钟就开始呛水。
每当他以为自己快被水呛死的时候,游北就把他拉出来呼吸几秒钟空气,然后再次把他摁回去。
吴兴到最后都意识模糊了,他甚至放弃挣扎了,软趴趴地被游北拎着作弄。
这时候,游北才暂时放过他,把他拎出来,扔到一边的干燥地上。
吴兴恢复了一点儿意识,又有了求胜欲望,挣扎着,还没爬起来,突然脖子一凉,惊得他瞬间清醒,瞪着眼睛扭头看自己身后的游北,破着嗓子叫道:“北哥,别!别,你这是杀人,我真死了,你肯定会被抓到的,你别——”
游北根本已经不在意他说什么了,就觉得他吵,把手使劲儿一拽,绳索就死死地勒住了吴兴的脖子。
吴兴再度丧失语言能力,看着那个几度来去的死神在自己面前招手。
在这个时候,游北终于说话了。
他拽着绳子,幽幽地问:“能呼吸吗?”
吴兴恍惚间听清了这句话,急忙摇头,呜咽着求饶。
“难受吗?”
吴兴用力点头。
游北沉默了几秒钟,幽幽地说:“年年也,不能呼吸,他也,很难受。”
他仍然记得,那个时候,在他怀里的陈其年,脸色有多白,身体有多冰冷,表情有多痛苦。
那种,陈其年像是在一点一点的、慢慢地离开他的感觉,让他疯了,他难受得恨不能有一只手把自己的胸膛撕开。
吴兴勉强还有点脑细胞在运作,听到游北这话,主要是听到他叫陈其年“年年”,顿时就脑中轰隆一声响,懵了,又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游北见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低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吴兴:“……”不想听,感觉听了就要没命,小说里面都是这么写的!
可是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便听着游北那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的冷冰冰的声音,不像人能发出来的。
游北说:“我爱,陈其年。”
吴兴:“……”
崔烈猛地从梦中惊醒,四处一看,自己仍在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