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深处,一出荒废的宅院里错综复杂的蜘蛛网借着月色闪着颗颗黑点,枝头上的猫头鹰和乌鸦一唱一和的啼叫,轩辕行役坦然自若的落在树稍,几个起落便站在了两个男子面前。“三王爷你也太明目张胆了,衣服都不换就敢出门,你也不怕被人认出来害了这些为你卖命的兄弟。”轩辕行役看他一眼,略过他的肩头眼光落在没有表情的林青衣身上,冰冷的眼神依然没有起伏。宗政为轩辕斟杯热茶,同样瞥眼没从打击中走出的兄弟,语重心长道:“青衣,你可是男人!女人是让你玩的不是玩你的。”林青衣眼睛一阴。宗政急忙道:“当我没说!”转眼就狐狸样的笑道:“我明天给你介绍个好的,包你夜不想寐。”林青衣骤然转身,没有表情的脸也能冻住宗政说话的嘴:“谈正事。”宗政立即收起玩笑的表情,开篇抛了个沉重的话题:“轩辕德恩不死,柳家不会倒台。”说完,两人一致看向轩辕行役。轩辕行役喝口茶,扫自己兄弟一眼冷笑道:“以为我会在乎。”两人不自觉的闪开目光,必定父子相残终是大逆不道,宗政摆弄着月光杯,银色的双眸在月光下异常的漂亮:“怕你有心里负担,况且谁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底牌,如果稍有差池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将化为乌有。”轩辕行役沉默了一下,道:“这招棋太险。”皇室有太多秘密,他们没有一个人深知回天皇族政治底细的臣子,那样付出的代价太大,一但失败只会让柳家越来越强盛。“险,但是快!”轩辕深思的滑着杯面,轻柔的力道像抚摸一件稀世珍品,冷冷的道:“没有军权即便皇上死了,还是柳家做大。”提到军权,宗政沉下脸道:“殷释被抓了。”林青衣、轩辕瞬间变色:“什么时候的事。”如此重大的事他们不可能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宗政对着月色,银色的双眸有份凄凉:“一个月前,或者也不能说被抓了,被柳密看上了,恐怕今晚他就是柳丝的囊中之物。”轩辕表情难懂。林青衣毫无表情的脸闪过一道历光。接着就是沉默,三个人无奈的沉默。从轩辕、宗政、殷释看着亲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时他们就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柳密死!让他痛不欲生的死!但现在最想让柳密死的是林青衣,他对回天国没有多少牵绊,但柳丝给他的耻辱是他一辈子没有尝过的羞耻,一根冰魄神针没杀死她,那就别怪老天留着她被他折磨!宗政、轩辕都感到他嗜杀的死寂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竟别有深意…………一路红烛摇展,侍卫开路,宽广的大路一直通到柳府,夜间的大路因相爷之女回家禁城一日,钱初安静的享受权势下的奢华,脑子里掂量着开庭双方彼此手中的最大的筹码。在一片放大的光亮中,撤耳的呼喊打断了钱初的深思、“恭迎王妃娘娘回府!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娘娘福寿永康,天佑皇家。”“娘娘千岁!”钱初在黛眉的搀扶下,忍着心底沉重的怒意稳稳的踏在地面上,千岁?很好又多了个不得不死的理由。“王妃!到。”钱初抬头,放眼望去一片红光,如昼的柳府门口跪着上千出迎的老奴丫头,最主要的是,柳密既然笑盈盈的在众多女眷的拥簇下直直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女儿。钱初脑子瞬间紧绷,她迅速想了两个无敌妙招,装病、看男人,反正柳丝好色是出了名了,她也不怕穿帮泄底,这会钱初不禁庆幸柳丝还留了点案底以供校(xiao)对,钱初第一时间推测了个保险的行为——带点娇纵的给柳密行礼:“女儿给爹爹请安,爹爹千岁。”女儿都千岁了,老子不会没用过这个词,就算没用过也可以当撒娇使性,柳密都亲自出来了恐怕这个柳丝在柳家很有地位。柳密闻言无奈的摇摇头,年近五十他保养的看起来四十有余,圆圆的肚皮和所有贪官一样带点肥胖,不高的身材却蕴含的恐怖的信息,精亮的小眼睛在看到钱初时笑的眯成了缝,那种处于高位久了的威严让他瞬间把身边娇艳的女子比下去,钱初满意的给他打了一百分:呵,只有这种人,才能把权势玩弄于鼓掌之间,也只有他越坚固,她才越有保障。柳密大笑的上前,毫无架子的点点钱初的额头语带宠溺道:“你呀,就是调皮,让爹爹看看瘦了没。”“老爷你别瞎操心了,三王爷还能亏了丝丝吗。”钱初目中无人的挽住柳密:“爹,人家还没吃饭呢?”完全是因为女的不知道怎么称呼。柳府——仅此于皇宫的高权府邸,其气派程度不亚于国际军事法庭,森严的家族气氛只有在柳密笑时才能知道这是个家庭。钱初每走一步都在计算人物的表情,每笑一下都要判断那些女人的排行,柳家不缺皇室女儿,据说她的姑姑就是当朝皇后,恐怕她这个王妃回家不该受如此待遇,但是大家都默认的为她办了皇家接待礼,而且所有人说话和微笑都看着她和柳密的表情决定说话的词句。钱初暗付:这个柳丝不是普通的受宠。“回来一次不容易,您多住几天陪陪老爷,老爷可是提前半个月就念叨你呢。”全部人热闹的附和。钱初眼神一挑并没有搭腔,从他们不同的面部表情上,钱初知道这些人中有三分之一吸毒,有三分一赌徒,剩下的三分之一扶不上墙,而她柳丝很不幸的在扶不上墙的行列,可是这个看起来握有生死大权的男人怎会放任这么明显的失误……王府风云005殷释“乖女儿饿了可是大事,来人,摆宴。”“是。”不知名的木质餐桌上,琉璃杯盏、金器翠光,食物贵而不香、稀有却没新意,钱初吃了一个月这种排场,没有一道菜是她咽的下去的,如果她没猜错柳家这桌宴是专门为这个享受奢华的身体准备的。柳密讨好的为钱初夹盘菜,微笑的为她拨刺去皮:“丝丝,听说这几日迷恋书籍?”“嗯,突然觉得读书可以彰显柳家的才气。”“好,不配是我柳密的女儿,等我家丝儿学成之后把薛家的女儿找来让她给女儿对诗。”“那她稳输。”柳密大笑的揉揉她的头:“你啊。”钱初自大的仰头,心里却因柳密不合实际的宠爱不安,柳密为什么会宠柳丝呢?柳丝不是正室所出,也没有值得柳密关注的身份,亲娘还只是柳密的四夫人,为什么?如果是因为她生母,可她进来时特意看了那个四夫人一眼长像一般、气质一般在柳密的众多妾侍中她算不上起眼,甚至不如柳丝的百分之一,无论怎么看四夫人和柳密都不像是能生出柳丝这种女儿的人,如果不是钱初卸妆后习惯性的对着镜子,恐怕钱初都不敢置信众粉下的那张脸是如何的醉人怡梦……钱初应对的很小心,遇到不懂的问题就抱着柳密的胳膊要神秘礼物,柳密没办法只好撤了宴带着钱初和信的过的侍卫进了一栋独具匠心的小阁楼,楼内的摆设很雅致庸俗的吊饰很容易判断出它的原主人是谁。柳密慎重的拍拍她的肩拉着她坐在锦缎大软塌上:“丝丝你也不小了,不要总是那么爱玩,会伤身的。”柳密说着还慈祥的帮钱初屡屡发丝整整衣襟:“那些男人有什么好,我怕他们对你别有居心,尤其是那个宗政你最好小心他。”“爹爹……”“爹不说了,就知道你护那小子,要不是你坚持我早把他杀了。”柳密说完眼里滑过一丝阴狠,可见这些话不是他说说而是他真想这么做:“天气虽然转暖了,但你还是要多穿件衣服,黛眉说你前几天发热是不是晚上又踢被子了,唉!你别任性,晚上一定要留个人看夜,真冻到了谁也不能帮你吃药。”柳密点点她的鼻子眼里的宠溺顿时让钱初撇开了视线:“礼物呢,我要礼物。”钱初的语速很快,极力冲开流入心底的淡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