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大郎和张家主父一并外出经商,两家都没有主心骨,出这样的事,一群妇幼并无主见。
&ldo;姑母,我随车去找兄长,你勿要担心。&rdo;
张离跳上马车,在车上和庄母及自己的母亲话别。张离不好读书,也未跟随父亲外出经商,他平日在家中无所事事,算是位平庸之人。
&ldo;阿离,我跟你去。&rdo;
庄兰带着刀,也要爬上马车,立即就被仆人们拦下。
&ldo;兰儿,什么时候你还有心玩,快下来。&rdo;
庄母斥责,她正急得焚心。
&ldo;阿母,我也去找兄长,我不是玩。&rdo;
庄兰委屈得掉眼泪,她平素和庄扬最亲昵。
&ldo;去陪你母亲,乖乖在家等兄长。&rdo;
张母将庄兰送到庄母身旁,她看着马车上的儿子,即欣慰他能为大人分忧,又担心他出事,心情颇为复杂。
&ldo;走走,可不能在路上耽误了。&rdo;
张离催促车夫,他的马车后头,还跟随着四五仆人,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罗乡。
庄兰陪同庄母回家,庄母脸色煞白,一手捂着胸口,把庄兰吓得直哭。嫂子林嫱轻抚庄母的背,温声安抚,待庄母情绪舒缓。林嫱才问庄兰:&ldo;刘家阿弘今日不在吗?&rdo;庄兰得到点拨,破涕为笑说:&ldo;嫂子,我这就去找他!&rdo;
庄兰打开房门,奔往对岸去,月光照着她敏捷的身影,她奔跑时,腰间的铃铛铃铃响。庄兰来到刘家,她用力拍打木门,大声喊:&ldo;阿弘兄回来了吗?&rdo;
第34章遇匪
丁西坡松木成林,四周僻静,午后从斜坡路过,听得林间鸟语,清风拂人。阿易欢哼着乡民粗陋的曲儿,轻轻拉扯马缰。庄扬靠着车厢,眺望山坡之下的村落,家家户户炊火升起。
今日归得晚,因一位佃户的小女发热昏迷,庄扬用马车将她送去见医师。女孩捡得一命,庄扬的归程也从午后变成傍晚。
近年盗贼渐渐又多起来,人们很少会走夜路。
夕阳尚未下山,田地里还可见耕种的农民,行驶于这条陡斜的坡道,庄扬心情不似阿易那般欢畅,隐隐感到担虑。
于此时赶回竹里,只得披星戴月。
村落逐渐被抛在村后,前路平缓,两侧皆是林地。阿易难听的歌声突然戛然而止,庄扬警觉,抬头看向前方,见到四五位汉子拦道,而这并不宽敞的土道上,还堆上石头和荆棘。
&ldo;二郎怎么办?&rdo;
阿易声音抖颤,带着哭腔。
&ldo;从土沟过去。&rdo;
庄扬话语平静,他抓紧车身。道路一旁是杂糙丛生的土沟,和道路的落差大,很惊险。
&ldo;二郎我害怕!&rdo;
阿易虽是吓得发抖,仍扬鞭驱马,马儿奔驰,跃身入土沟,车身猛烈颠簸,险些把阿易甩飞出去。
见马车竟不顾危险跃下道路,匪徒在后头追赶,并且抛刀、丢石头。阿易慌不择路,兼之马儿受惊狂奔,马车失控冲入林中,顿时人仰马翻。
庄扬从车厢里爬出,他额头撞伤,除去头有些晕,并无大碍,阿易摔在一旁,抱着脚哎呦地叫唤。阿易脚崴了,庄扬将他拉起。阿易哭说:&ldo;二郎,我把车毁了。&rdo;庄扬安抚:&ldo;无妨。&rdo;
此时也不是哭的时候,哭也没用。
匪徒早已赶来,很快将两人围住。有的匪徒去翻车上的物品,有的匪徒拿刀子割车横上的绳子,想将马与车分离。阿易见此,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扑向那人便要拼命,被一众匪徒打倒,一顿踢打,并踩在脚下。易家两代人都是庄家车夫,可惜这马车终究没保住。
阿易脸贴着泥土,嘴角流血。
&ldo;莫打他,你们要车要钱物,可以给你们。&rdo;
庄扬脸上没有慌乱,他显得很冷静,他打量这些匪徒,将目光落在一位像匪首的男子身上。这人长得粗犷,身上穿一件破皮甲,脚上绑腿麻鞋。相对于其他匪徒贫困农人的装束,他更像位武夫。
匪首示意手下松脚,阿易得解脱,赶紧爬起,他毕竟未见过世面,且是第一次遭遇匪徒,惊魂未定。庄扬安抚阿易,帮阿易擦拭脸上的血。
马车上的物品,很快遭匪徒们搜刮一通,那是米粮、农具以及数贯钱。这辆马车上最值钱之物,不是这些,而在乘客庄扬身上。
匪首目光落在庄扬脸庞上,他端详庄扬,那眼睛像野兽般,充满贪婪和欲念。庄扬觉察,他回过头来,和匪首对视,庄扬的眸子里,没有恐惧。匪首不知为何笑了,他觉得庄扬故作镇定,这人优雅文弱,而且漂亮得像位女子。
匪首粗糙的大手摸上庄扬的脸庞,他用拇指蹭了蹭庄扬柔软的唇,庄扬隐忍没有做出抵抗。庄扬直视匪首,从眉毛到眼睛,到嘴唇,匪首嘴角有一颗痣。匪首也在注视庄扬,他凑到庄扬脖子处轻嗅着,嗅到香糙的气息,他笑了,似乎很欢悦,他扯开庄扬领子,命令:&ldo;脱下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