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怎么在亲她呢!
谢瓷睁开眼,和人好好说话:“你不能亲我。”
俞蜃顿住,浑身僵硬,他伏在床沿,一时竟不敢动,直到手里的小手像小鱼一样,想从他手里逃走,他猛地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人,她也在看他,眼神困惑又好奇。
谢瓷有点呆。
这是人的模样吗?
他似乎生得很好看,可她形容不出来他的样子,像什么呢,说不上来,只觉得他似乎要哭了。
谢瓷抿抿唇,用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眼睛,疑惑地自言自语:“我不是小瞎子吗?我能看见啦,你是谁?”
俞蜃唇线绷直,看她歪着脑袋。
一脸纯稚地问他,你是谁。
俞蜃动了动唇,说不上话来,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好半晌,他哑声说:“我叫俞蜃你不记得我?”
谢瓷又问:“那我叫什么?”
俞蜃神经猛跳,微微阖眼,按响铃,俯身抱起她,说:“别怕,带你去检查身体,害怕就闭上眼。”
谢瓷忽然被陌生人抱在怀里。
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闻了闻他的味道,没挣扎,她好像挺喜欢呆在他怀里的。他香香的,说话声音好听,长得也好看。
他们认识吗?
可她不记得。
谢瓷一路上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眼睛睁得大大的,偶尔看天,偶尔看建筑,最后转过头看俞蜃。
他一直在看她。
一动不动,像块木头。
谢瓷眨眨眼,问:“你在难过吗?”
俞蜃:“我很开心。”
谢瓷有些诧异,凑近了点,礼貌地问:“我能不能摸摸你?想摸摸你的脸,我好像认识你。”
俞蜃不动:“你摸吧。”
谢瓷抬手,从他的额头开始摸,一边摸,一边小声说:“你的睫毛好长,摸起来像仙人掌的刺,软软的,有点儿戳人。”
俞蜃倏地红了眼。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慢吞吞地摸着他的脸,对他说,哥哥的睫毛好长,摸起来像仙人掌的刺,软软的,有点儿戳人。咦,怎么嘴唇还是那么干,换季要多喝水,或者涂点润唇膏,哥哥不乖。
俞蜃想告诉她。
他很乖,在她不在的日子里。
协和医院某间病房内。
谢瓷轻晃着小腿,坐在床边,眼睛黏在病房外。
边上的护士往外瞧了一眼,俞医生和几个主任医师站在门外,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又悄悄拿眼瞧谢瓷,她刚刚被打包丢去做了一堆检查,到哪儿都拉着俞蜃不肯放,整个医院都看见了,她们的俞医生低头弯腰,温声细语地哄一个女人,眼睛放在她身上没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