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把黄刚给我找来,我想跟他谈一谈,他遇上了点麻烦。&rdo;
&ldo;他的问题很严重吗?&rdo;
&ldo;谈不上严重,钱能解决的问题,算不上什么真正的问题。不是我说他,他的麻烦,都是他自找的。&rdo;
&ldo;郑先生,其实‐‐你早就决定帮助他了,是吗?&rdo;
&ldo;不错。在我心情好的时候,我也喜欢帮一帮那些糊里糊涂的人。好了,你进去吧‐‐告诉黄刚,我在这里等他。&rdo;
郑先生已经出来好一阵了,他是这里最重要的人,不宜离开客人们太久。我听从郑先生的吩咐,回到大厅,找到黄刚。他无精无神地望着手中的一杯白开水,听了我带给他的口讯,立刻抽身离去。大约十分钟,他和郑先生同回大厅。他一反昨日蔫头蔫脑的样子,代之以一副兴冲冲的快活气貌,与我乍见到他时的那个伤心人,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第二天的天气比前一天的还要好,天空蓝得透明,宛如一块刚用清水洗过的蓝宝石。宜人的天气把大半客人都吸引到了户外,大厅里只摆了一张牌桌,顾墉、肖菁、冯志三个人在玩纸牌。杜老板和朱老板懒洋洋地在一旁喝酒。他们采用了这种喝法,用巴西咖啡加法国人头马,两个人沉醉在酒韵绵长的咖啡香味中,十分心满意足。顾墉大声地叫他俩来加入他们的行列。
&ldo;别叫了,&rdo;杜老板眼睛半闭着说。&ldo;我们是不会去的。&rdo;
&ldo;德满兄,你打这个可是很拿手的,过来玩玩嘛!&rdo;
&ldo;那是当然,我不打则已,一打必定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输得无话无说。&rdo;
&ldo;那你还不过来玩两把?&rdo;
&ldo;我是不忍心看你们输钱,虽然你们愿意输。&rdo;
&ldo;光说谁不会?只见大话不见行动。&rdo;顾墉转过来说:&ldo;开源兄‐‐&rdo;
&ldo;千万别搞我,&rdo;朱老板截断他。&ldo;我对赌博有免疫力。常识告诉我,赌博一定会输的。&rdo;
为了耳根清静,两个胖老板就势端起酒杯,到院子彩色遮阳伞下逍遥去了。俄顷,汪太太从楼上下来,顾墉又邀请她。可她只是随便搪塞他两句,向冯志递去一个询问的眼色。冯志以目示她。她扭身返顾。郑先生孤单一人在沙发里喝茶。汪太太走过去,在郑先生的旁边坐下来。
&ldo;泽峰,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谈一谈。&rdo;她说。
&ldo;这里能谈吗?&rdo;郑先生问。
&ldo;最好私下里谈。&rdo;她睃了我一眼,我正在给小白杨削苹果,我们离他们最近。她大概以为我这个人不足为虑,就改变主意,换了一种口气说:&ldo;不过‐‐好吧,这里也行‐‐其实也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我把我的表弟带来了,你不生气吧?你没有约请他。&rdo;
&ldo;来了就来了,我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rdo;
&ldo;我就说嘛,你是个宽容慷慨的人,不会和我们斤斤计较的。你父亲和得利的父亲,以前也有过生意上的来往,我们等于是世交,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呢?&rdo;
郑先生喝了一口茶,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