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他们,没有人特意为此侧目,这原本就是要严格审查身份证、十八岁以下严禁入场的地方。
他们徐徐后退,轻车熟路,默契到令陌生人恶心的地步。苏实真就像吐着信子、蠢蠢欲动的毒蛇,发色的更换似乎为她增添了几分狠戾与阴鸷。秦伶忠揩去唇边沾上的口红,目光自始至终没从面前的人脸上挪开。
“稍等一下。”这句话是对周语诗说的。
他们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再怎么涉世未深,周语诗也该知道,今晚他是不会送自己回去的了。
他们的和好就像马戏团里压轴的魔术。会很残忍,会耍很多小花样,会噼里啪啦大张旗鼓。一声咒语解决一切问题,被浑身插满剑的人都能安然无恙,更何况一对心怀鬼胎的狗男女?
再出现时,秦伶忠和苏实真回到吧台,浑身充满了的无从插足的气氛,已经彻头彻尾忘记其他人。
他们总是喜欢和对方一起玩。
楼上有一段距离的包厢冷冷清清,主要人物离开,聊什么都索然无味。聂经平和南舒雨站在扶手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已经在快乐中麻痹的男人和女人。
“原来他喜欢《聊斋》里的。”南舒雨低声抱怨。
聂经平从容不迫地微笑:“你难道希望他的取向是《水浒传》?”立马就遭到了白眼。
准备走,秦伶忠才再回来,这一次身边的人换成苏实真。
都是漂亮女孩,她和周语诗有着天差地别。
晕了的口红只略擦过,这时候还像重影似的粘在嘴角,像鬼,也像化成人形、吃人心肝的野兽,漂亮得惊悚。
“好多人啊,”苏实真笑着。明明已经要动身,却还自顾自跨过几双膝盖,“有没有人等会儿想跟我们换家店继续呀?”
她有种一视同仁的气质,绝不因谁有钱或者谁没钱而区别对待。灯光从头顶落下来,天然恶毒的笑意越发熠熠生辉。秦伶忠知道她又在捉弄别人,忍着笑伸手,把苏实真从另一边拽出来:“那我们先走了。”
苏实真就是这样。
制造闹剧,并且让所有人都加入进来。这是她的一技之长,也是她的爱好。
临走时,南舒雨掩着口鼻别过脸,不肯与秦伶忠说话,即便他用最讨好的语气呼唤她“殿下”。最后还是聂经平送他到台阶处,笑着说“seeya”。
“他们都是天生有钱的人,有些会比较难搞。”秦伶忠丝毫不介意,笑着给苏实真解释。
“什么意思?”苏实真也不在乎。对她来说,别人的看法无关紧要,“你不也是吗?有什么区别?”
他说:“有啊,区别还挺大的。”
之后就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