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蹙起眉有些不满意,这样厚这样老气颜色的衣裳,如何显得他病得正盛,如何能叫她……怜惜一二。
“不成,换那件。”他握住拳在唇下咳嗽两声,又松开手抬起来指向挂起来的一身藤紫色绣竹叶纹的交领长袍。
舟崖要劝,却生生被太子的目光将话逼了回去。
时九柔没注意到这里,还在想小太子怎么这般急切,病还没好透呢瞎跑什么,也不怕他那个事多的父皇责难。
待太子出了门去,时九柔化成人形在柔软的云塌上抱着豆奴儿,正准备享受一下生活。
“豆奴儿啊,哼哼你个笨笨,小脑瓜什么也不想……呼,总算过去了,都一周了。”
一周了?
七天了?
时九柔忽地瞳孔地震,想起了什么。好像七天之前她在莲花池撞上太子的那次,因为太子给了她佳品珍宝,她一时感动许诺太子要七天后在葳芦轩替他疗愈疾病来着。
所以太子刚才匆匆出去,是因为和她的约定吗?
时九柔立刻把豆奴儿从怀中放到地上。
豆奴儿幽怨地回头:喵~
“乖啦!”时九柔揉揉她的小脑瓜,启动她短期穿梭的符号,再一次到了照花坊另一个符号刻下的地方。
匆忙换上另一身衣物,又将原先安置在短租客栈里的银子和行头存放在太子送的佳品珍宝幻水石的空间里。
她因为短途穿梭的原因,比太子的脚程要来得快,恰好先太子一步坐在了葳芦轩第三层的雅座里。
喘着气轻拍抚胸口的功夫,一身藤紫色绣竹叶纹的交领长袍的小太子和他身后的舟崖推门而入。
时九柔因从照花坊奔来东市的葳芦轩,脸色微微发红,浅薄的红晕在冰肌雪骨之下反衬出淡淡的血色,显得气色健康动人。
太子入座,“卢二小姐久等了。”
时九柔之前为了让人不要注意自己,所以所购置的衣物都朴素不起眼,与对面精心打扮过的太子相对而坐,一雅一素,反倒相互衬托。
时九柔惭愧。
“咳咳,我也刚到。殿下身子好些了吗?”她斟酌着该如何表现得更像不知宫中哗变的卢二小姐,目光里的关心就明显了些。
太子心里一暖,对上时九柔湿润明亮的双眸,却捶着胸咳得更剧烈起来,从宽大的袖口处露出一截骨节突出的手腕,纤长的手指攥成拳头。
“好多了,劳烦二小姐挂念。”
时九柔心里啐他病还没好招摇什么,穿这么少还瞎逛,又想到他是赴自己的约,顿时心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