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爸妈忙没能去看你,但阿忱属于事业起步期,你知道这段时间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让他去北宁陪你过节,他推到了客户跨洋就为了去见你一面,这件事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凶猛肆意的嘈杂声融入她所有的感官,云欢视线空洞地聚焦在那通电话的红色挂断键上。
你该懂点事。
你让他去北宁。
云欢。
“……”
窗外的老槐树枝被风吹得飘飘摇摇的,云欢听不清她爸还说了些什么,她问:“我还要懂事到什么地步才够呢?”
云父或许是被这句话问懵了,他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请您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云欢闭着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还要,怎么懂事。”
是要我一步步当你们的提线木偶。
还是当你们被放在偏远离家的透明人。
她被迫俯瞰人间烟火,还要听着人间的人说,“看,她是如此高傲。”
云欢挂了电话,点开了trick的歌单播放,叮铃铃的乐声里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紧紧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像一只被茧包束缚的蝴蝶,陷入巨大透明的网里。
只有他的声音。
只有他创作的声音,在救她。
假期短暂,云忱要忙工作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没能在北宁待多久。
云忱把车停好,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小姑娘,“谁惹你生气了?”
“没事。”云欢回神,弯着眸,“早上练琴的时候不顺手而已。”
“装吧就。”云忱嗤了声,“那破琴学不会就算了,别把爷爷要的那些东西强加在自己身上。”
“要是让爷爷听到你这句话,皮都能给你扒下一层来。”
“还挺可怕。”云忱说,“哥哥今天走了,你不留我?”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云欢愣了会,“什么时候的飞机?”
“大半夜,你就不用送了,矫情。”云忱胡乱揉了把她的头发,“小屁孩,我走了你不开心?”
男人吊儿郎当的,手劲也没个分寸,她头发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我可太开心了。”云欢拍开他的手,“我恨不得你买下午的机票走。”
“下车,送你个礼物。”
“什么?”云欢没反应过来,这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的,北宁太大她向来不认路,她本能地跟着云忱走,“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滴的一声刷开门卡,远门府地大堂雕刻的扇面屏风,南北开阔极简风的室内装潢,从窗口高高俯视下北宁交错绵延的车道。
云忱:“喜欢吗?”
“还行。”云欢说,“新买的房子?”
“差不多,买来送你的。”云忱慢条斯理介绍,“距离宁音很近,离trap的基地辞狗那套房子也挺近,地理位置我去看过了,都是直线不绕,你这笨蛋能走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