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懂得不多,但您琵琶弹得是真好听。”
小姑娘生得极为漂亮,弹琴时他偷看到一眼,琴声清亮绵长,少女犹抱琵琶半遮面,周围的时间都像是静了下来。
云欢:“谢谢。”
俩人边闲聊边下楼,脚步忽然顿住。
“你哥那个未婚妻来了,你也不用怕什么。那孩子从小就被放到犄角旮旯里寄养,没回过北宁,她爸妈就没管过她。”
男声听不出声音起伏:“妈。”
“也不知道那姑娘是不是从孤儿院抱来的,还是不受待见的私生子都说不准。他们真要结婚了,对你也没半点坏处。就乡下来的姑娘,能有多难处理。”
对话的声音渐行渐远。北宁的天气闷热,阳光落在皮肤上灼烧,从窗外看去一眼皆是高楼。
室内冷气开得低,沉沉降下白雾,刘叔却是紧张地额头冒汗:“云小姐——”
云欢唇边带着甜甜的小梨涡,鹿眸晶亮,像是一点也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没事,走吧。”
刘叔抬手擦掉额间的汗珠。
刚才那话说得太难听,刘叔不由得感慨,也就是云欢,小姑娘乖巧心思单纯不往心里去。
这要换做别人能如此能沉得住气,他定会觉得那人城府耐性极深。
早餐时间。
刘叔:“老爷外出。少爷还没起,要等吗?”
“等什么等呀,阿辞可不会早起。”女人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面上。
裴远不悦:“他不会早起也得起,张叔,去把他叫下楼!”
老管家应是。
云欢不动声色打量过,这个声音和样貌,应该就是裴颂辞那位继母,以及刚才在楼梯口嚼舌根的那位了。
陈雪娇落座,眸光扫过云欢,“这就是定了娃娃亲的小姑娘?从乡下到这儿来,很不习惯吧。”
这话说得很有艺术,在自然中透着“你土包子进村不习惯是应该的”的气息。
“是有些不习惯。”云欢不动声色,眨巴着眼睛,“这位阿姨是裴哥哥的母亲吗?好漂亮呀。”
陈雪娇磨了下后槽牙。
她是不被承认的小三上位,连带着自己的儿子都没办法认裴姓。最烦别人在她面前戳这痛脚,偏偏被云欢一击即中。
“……”
云欢把陈雪娇的神情收入眼底,不痛快就对了。
少女鹿眸水汪汪的,“我说错话了吗?抱歉,还请阿姨多多包涵呀。”
“……”
这是哪里来的绿茶。
“陈姨不会跟小辈计较的。”裴远说,“第一次见面,这是阿欢,阿欢你称呼她陈姨就行。”
“不是第一次见,刚才我和刘叔在楼梯间遇见过陈姨。”云欢温吞道,“她在聊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