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一个小姐妹眼尖地注意到前面就是谢诗宛和顾言,想趁机拍马屁:“语嫣,你看看前面是不是那个嫁给护卫的谢家女。”
韩语嫣一听到“谢家”,脸色有些不自然,又不想落了下风,便说道:“好像就是吧。”
上次也陪着韩语嫣去了鸿运酒楼的另一个小姐妹有些疑惑,这次韩语嫣的反应好像不太对,像是在怕什么。便说道:“语嫣,你怕她作什么,现在可是在街道上,她可不敢对你做什么。”
“再说她夫君都在呢,若她真像上次那样拿出鞭子,她夫君定会觉得自己娶了一个毒妇。语嫣,你说不定还帮了她夫君认清了她的真面目呢。”
韩语嫣一想,好像的确如此。京城哪个男子愿意娶一个如此恶毒的女子,再说她上次那口气还没咽下去呢,只有扳倒谢诗宛,她才有机会重新回到京城贵女圈。
不过她想起那日下午耳边的警告,又有些退缩,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这怎么能算了。”这个小姐妹就是因为被谢诗宛被拖累与韩语嫣一同被踢出了贵女圈,韩语嫣这人好利用,此时不利用一番,下次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
她的眼色一使,后边的小姐妹就跟着附和:“对呀,你也是韩家的嫡女,难道还比不过谢诗宛么?”
韩语嫣觉得有理,她碰到谢诗宛出门机会少,再不把握好,可能难以再被那几个贵女看得起了。
她故意走偏了一些,小幅度扭着腰,想迎面撞上谢诗宛,让她出丑。谢诗宛从来都是从容的,就是不知道被人撞倒在地之后还能不能维持她那份从容。
再说,她若想要责怪也没有法子,她直接说是不小心的不就好了。
谢诗宛对迎面而来的韩语嫣和一帮姐妹毫无察觉,她还在和顾言聊着最近听到的趣事,头侧向顾言那一边,时不时捂着唇笑得眉眼弯弯。
顾言也放松地往前走,黑眸中像是纳了许多东西,实际上全都围在小姑娘身上。
韩语嫣猛地蓄了一波力,想着狠狠撞上时,瞥见谢诗宛旁边的男子的模样,心中有些异样,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既然都做到这了,一不做二不休,低着头又加快了几步。
顾言也是习武之人,他瞟见阿宛一侧有个女子走起路来有些不对劲,暗下了一份心。在她快要撞上了时,掌心发力,将阿宛拉入怀中。
谢诗宛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顾言抱了个满怀,连韩语嫣的衣角都没有碰着,淡淡的竹香入了鼻尖。
韩语嫣扑了个空,一个踉跄,险些自己摔倒在地上。几步稳住后,后边的小姐妹的声音就传来:“谢诗宛,你是怎么回事,即便你再不喜我们语嫣,也不用这样吧。”
韩语嫣?怎么又是她?谢诗宛想起韩语嫣上次这么辱骂阿言,她不想让阿言听到那些话,正要回头时,却听见几声惊呼。
“啊—”韩语嫣后边的姐妹都往后退了几步,只见韩语嫣一身碧色罗纹双裙沾上了不少灰。
她跌坐在地上,唇色惨白,双肩都在颤抖,害怕地小声说道:“是你、是你……”
后边的姐妹不明白韩语嫣为什么想受了刺激一样,都皱着眉说道:“语嫣,你在说什么啊?”
是他,韩语嫣不会忘记,前几日她正要午间休息,有一个黑衣男子潜入了她的房间,在她吃惊地要尖叫时,一记刀手砸晕了她。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在韩府的一个小柴屋,早就废弃了很久,根本不会有人来这。
一个蒙了半边脸的男子正冷漠地看着她醒来,看着她在挣扎,却无动于衷。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让她全身的寒毛都竖起。
她自上次已失去了家族长辈的宠爱,面上她还是一个韩家嫡女,实际上她的权力大大减少,这个男人把她绑在这,除了从小一直带她长大的嬷嬷,其他人根本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屈辱的、恨意的眼泪从眼眶中流出,她恨死了谢诗宛。若不是谢诗宛,她又如何会失了家族的宠爱,或许还有机会参加太子妃的选秀,一举跃上枝头呢。
现在却成了一个废人,虚有其表,内里还不如姨娘生的孩子。
男子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千变万化的脸色,手上拿着一柄短刀,没有动手。
等她哭也哭完了,男子才拿开她嘴里的纸团,她正想要开口叫人时,短刀刀面上就映着她狼狈的脸。
她还不想死,哆嗦着唇说道:“你是谁?”
那个男人终于开口,但嗓音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样的难听:“你没有资格知道。”
这声音像是在火焰中魔鬼,韩语嫣还没见过这阵仗,眼泪又流出来。
“那你抓我来干什么?”韩语嫣抽泣道。
“你惹了些不敢惹的。”黑衣男子言简意赅,用刀面贴向她的脖子,一阵像被毒蛇盯上的寒意从脖子处传来。
韩语嫣细想了这几日她惹了谁,涕泗横流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惹谢家了。”
这个男子能轻而易举把她绑到这,自也可以轻而易举把她杀了。她有些崩溃,这男子明显就是江湖人士,估计是受了谢家的恩惠,来替谢家讨份债。
她打心里害怕,只能拼命点头,向这个男人表示她真的不会再去惹事了。
后脖又是一片冰凉,她再也熬不住了,歪着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