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小瑜点点头,不然呢……
“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从什么时候想到要用这个办法的?”罗骁说,“据他自己说,他看到我们第一眼时就看出了问题,那他当天离开后就把狗仔叫来,来得及吗?当然,他可能在剧组有眼线,看到过我们的亲密行为。可真是那样的话,随便叫他的眼线拍点我们的日常想出就好了,根本不用出动狗仔,是不是?”
樊小瑜浑身发凉:“所以,你的意思是……”
“所以我在想,”罗骁用另外一个颜色的马克笔将“狗仔”这条线都框了起来,“很可能这条线上的事,都是另一个人做的,而蒋函泽,恰好用了其中的成果而已。”
“那会是谁?”樊小瑜站了起来,“跟我有过节,又要帮着我师哥……难道是梅姐?除了她之外没别人了!”
罗骁摇摇头:“在了解整件事之前还是先别妄下结论吧。我们接着往下看。”
简瑷也把樊小瑜按回椅子里:“别急别急,先听完再说~”
罗骁继续说:“我们还剩几件事,没有办法找到关联。一个,‘年会事件’;第二,‘假粉丝事件’;第三,这次关于你身世的事。”
他在这几个不同的框框里打了大红叉。从事情的分布上看,这些事相邻得不紧密,发生的时间也毫无规律。樊小瑜揪着自己的下巴说:“会不会这几件事本身就跟我师哥没什么关系?”
罗骁说:“就算年会那件事暂且不提,后续两件事——假粉丝事件,发生在你和蒋函泽闹崩的第二天;而这次的事,又发生在你拿走蒋函泽男主角并且双方粉丝开启骂战之后——你不觉得都太巧了吗?”
樊小瑜盯着白板,瞳孔微微晃动:
“所以你是说,可能是有人刻意把这些事往我师哥身上推。”
罗骁点点头,盖上了马克笔的笔帽:“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往自己身上揽的。”
极地的午后,太阳高高挂在天边,耀眼,却能量不大。罗骁去拍下午的镜头了,简瑷没啥事,就和樊小瑜一起坐在不远处看他们拍摄。
暖炉在面前放着,其实这里的白天室外也不算很冷,但是樊小瑜看着简瑷这细胳膊细腿的,腿上还只裹了一层薄薄的裸色丝袜,便忍不住将暖炉朝他面前推了推。
“小瑜宝贝真会心疼人~”简瑷抱着他的脸蛋亲了一口,樊小瑜面色发红,只好傻乎乎地笑笑。
“他们要拍到几点啊?天黑了就手工吗?”
“这里不天黑~”
“哈?”
“这里是极昼呀,你不知道呀?”简瑷说道,“从春天开始北极就会出现极昼了,现在都六月了,夏至马上要到了,到时候整个北极圈都是不夜城,太阳不会下山,好玩吧?~”
樊小瑜挠着脸笑笑,还好没被小妈嘲笑“没文化”。初中都没读完就跑出来的他,确实不知道极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那他们啥时候能拍完啊?今天还下班吗?”
“下班的,放心~”简瑷揉揉他的头发,“一会儿拍完那个捕鱼的镜头就收工了,今天导演听说你来探班,还特地给他放了小半天假~”
“哦哦……”
“晚上小妈带你去镇子上吃鱼啊?”
“嗯嗯。”
说完樊小瑜又抱着膝盖发起了呆。刚刚三个人在帐篷里“头脑风暴”,樊小瑜被他们的推想吓了一跳。
所以说,他的师哥向他发难只是表面。仔细想想也对,如果蒋函泽当时在上综艺蹭热度这件事上点到为止,不在电话中提及狗仔拍了他们照片、并以此来要挟樊小瑜,樊小瑜不会破罐子破摔,闹出后来那通“恩断义绝”的戏码。
他现在也觉得那件事太不符合蒋函泽的风格了。虽然蒋函泽觊觎樊小瑜的热度可能是真,但是以他的圆滑世故,他是不会想在娱乐圈里搞凉这么一段关系的——何况他们的“师兄弟”戏码都已经演好几年了,也不多这一时半刻,为何偏偏要在那种时刻把狗仔照片掏出来,给自己下一招死棋?
但如果他的背后还有人在暗暗推动这一切,就又能说得通了。
也许蒋函泽也是无意中得知了狗仔们拍到了些有用的东西,然后又太迫切想得到《忆春归》的男主角了,所以不用白不用,还能趁机削一削樊小瑜的势头——至于之后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樊小瑜猜想,他可能就是因为有了身后的人给他兜底,所以就什么都不怕了。
樊小瑜很苦恼,背后的那人是谁,他想破脑子也想不出——他不记得得罪过一个这么有心机的人啊?如果圈里有这么一号人物的话,他怎么可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
而且他隐隐感觉,那个人做过的事很可能不仅这些。罗骁刚刚提到的都是跟樊小瑜相关的,跟他有关的几件事却闭口未提。
比如故意去打探罗骁的身世,并且大大方方地到他面前来说,“我知道了”;比如把罗骁弄进派出所那次,到底是什么事……
当着小妈面前樊小瑜也不好多问什么。他只是感慨这个世界上为何会有那么多无端丛生的恶意,哪怕他先前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你是没有做错任何事呀,宝宝,”简瑷摸着他的头说,“可是越是想得安稳就越不得安稳。何况你是在一个这样的圈子里混,你知不知道你往上爬的每一步,都会触及到很多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