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半道突然地横遇车祸,撞他们的车的人,趁着他们伤的重,将他们携带的枪卸地干干净净。
此时,明晃晃的灯下,他们身上全都是血,血腥的气味挥不散,若有若无。
正是狼狈的时候,当为首的那雇佣兵最后一次念出那个人名出来,空气中,便有人掷下字音,竟是替他翻译:“陆天敏。”
闻声,那缅甸人就一怔,循着声望向仓库门外。
有人走近到了灯下来。
露出的容貌,令缅甸人不觉眯起眼多想了一想,记得,犹在金三角时,陆天敏曾经和他说过,陆老爷子锒铛入狱之后,陆家是落到了她三哥的手中,而她三哥有个独子,是医生,今年该有二十多岁。
缅甸人便看着这灯下的人。
被立秋的夜色相衬,干净,不像是沾过脏血的。
缅甸人神色不定,沉沉的说道:“我要见你父亲,我是你姑姑派来的。”
他这么说着,肩膀一紧,蓦然被人按倒下去,他起先还有力道挣扎,直到被人狠狠地踹中腹部的伤,额角上冷汗当即浸了出来,惹他疼的一个劲蜷缩着,没办法再抬头。
陆淮深看着他。
“她派你过来,应该不止是让你找陆三。”
陆天敏在陆家长辈里排行老五,是陆老爷子唯一的女儿,年纪轻轻时,远嫁泰国,嫁给了当地的毒枭,之后老爷子被捕,陆家洗牌,陆天敏从此隐姓躲进了金三角一带,一躲,十年有余。
倒是最近几天,她蠢蠢欲动,似乎打算回国。
缅甸人听他一问,就不再吭声。
陆天敏派这一些雇佣兵过来,其实是试水,陆三虽然掌管着陆氏,但他牵挂的只那么一个儿子,他儿子却也是不寻常,陆天敏不敢贸然,唯一有信心能拿捏的,只有白家的小姑娘。
只有拿捏住了那小姑娘,带到金三角来,她就有砝码,与陆家谈判。
陆天敏自是低估了这样做的后果。
这一晚,也惟有那白家的小姑娘睡得最熟,一夜无梦。
当真是累到了,心力交瘁,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刚睡醒的云团儿最是软乎乎的,迷迷瞪瞪戳一戳旁边的枕头,朦胧中记得那狐狸半夜回来,给她按摩了许久,她这会犹未睡醒,趿着拖鞋下了楼,揉了揉眼睛。
男人在餐桌前忙碌着。
察觉出她的步声,他一转过身,整团云蹦了一下蹦进他怀里来。
似乎非得要爬到他身上不可。
陆淮深于是搂紧,亲亲她惺忪的睡脸,她半梦半醒,全然是对他的依赖,梦呓似:“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