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没掩严实,邵汀渝问着,余光可见门框上多出五个指尖,扒在那,他指骨骤紧,连忙掐灭了烟,耐心地听那边说完,便挂断问她:“你认识陆学海?”
认识。
陆学海,可不正是上午她随陆淮深查房,她见过的那位大叔。
“知道的不多。”白霁溪问:“你查到了什么?”
“也没多少,知道他跑出了医院,伤了两名警察。”每一字沁着烟草的苦冽,他垂下眼,苦味犹盛,不清楚是什么牌子,扫过她医袍,声色淡了淡,看向一旁:“我去买烟。”但只下了两个台阶便停步,回头:“他会过来接你?”
“谁?”
等她反应来他问的是谁,他已经下了楼。
戴上头盔,邵汀渝突然记起,载着她那会,她是紧紧地抓着座椅,没挨着他一分一毫。
笑了笑。
他眼底微微倦怠沉默,电话铃声响,他到底还是选择刹车,听小尾巴又汇报了几句,他静默良久,摸摸烟盒,想起了那一种苦冽,索性放弃:“那就多找几个人帮忙,帮我把陆四这个案子查清楚。”
天光眨眼晦暗。
本来晌午的光景,外面风涛低啸,树叶摇曳着沙沙的近似雨声。
他猜得不错,她很快被陆淮深的人接走。
像害冷极的动物,回到公寓时,那会她陪阿嬷才用饭不久,饱着肚,一回来不管不顾地洗上热水澡,钻入被子。
终于有能思考的空隙。
当邵汀渝将她带走,说是有一伙人朝她过来,她观察了,追赶着她的那一些人数量还不少。
再眼下,结合邵汀渝在阿嬷家门外接的那通电话,想来电箱爆炸,兴许是陆四为了趁乱逃走找人所为的?
陆四。
追赶着她的那些人应与陆四也相关,但她与陆四无冤无仇,陆四的目标……
只能是陆淮深。
那么,她是得赶快跟他划清界线。
被他纠缠,现在还被牵连,偏偏他性子还变态,动辄会牵连无辜的人,所以跟随邵汀渝逃出医院时,她马上给他拨去了电话,省得他牵连邵母一家。
风很大,分不出是不是夹着雨。
恍惚里听见雨声渐起,在梦里淅淅地落着。
依稀她蹲在一张小床边,窗帘紧闭,洒入一线微光,恰巧落在少年熟睡的面容,房门她落了锁,惟剩了雨声,衬得少年安静,生得漂亮极了。
她小心地凑近,他那睫毛微微一动,没彻底清醒,抱到她缠上床来,像连尾巴也缠着她,紧贴她脸颊,惬意地抖了抖:“嗯……”
“好多人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