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故没想到容错会突然关心起自己的耳朵,脸上的笑容虽然没消散,却多少有些僵硬,他甚至连柔和一点都做不到,最后只能移开了视线,转身朝着广场外走去,说
“或许吧,谁知道呢?”
这是什么回答?医生怎么说的?总应该有个结论,可江别故连医生的话都懒得复述。
容错蹙了眉,迈步跟过去,在打破砂锅问到底和就此打住之间几乎没什么犹豫的就选择了后者,因为江别故的反应他看的清清楚楚,甚至从转身到现在,他都没再将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哪怕一秒。
容错一直觉得听不到是一件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他想过要去做个医生,将江别故的耳朵医好,可现在看来,倒也不是没什么好处的,至少江别故什么时候不想听了,不看就好。
回去的路上容错和江别故都没有说什么话,出租车内光线暗,江别故并不能看清容错的唇形,可即便看得清,他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没什么心情,也害怕容错再问什么。
江别故看着窗外,心里情绪更多的其实是诧异。
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走过九个年头了,他无数次觉得自己释然了,可以放下了,却没想到事到如今却还是不愿提及。
甚至还有头疼发作的迹象。
车子停到别墅门前的时候,江别故这才从思绪中抽身,他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原地看着容错付钱下车,绕过车身走到自己面前。
容错的脸色没有不好,江别故能看出的这只有对自己满满的担心,淡淡笑了笑,说
“回家吧。”
豆芽今天一天都没有外出过了,虽然家里两个人都回了家,但还是抵挡不住外面自由奔跑带给它的诱惑,从容错和江别故进门的第一时间,豆芽就冲了上来,嘴里还叼着牵引绳,一直在江别故的腿边绕。
江别故用脚轻轻的踢了踢他
“今天还没出去过?”
“没有。”容错走过来蹲下身给豆芽戴上项圈,抬头看着江别故“你休息吧,我带豆芽遛一圈。”
江别故二十多天没回来,豆芽明显想要江别故陪他,可是江别故没意会到这一层意思,在容错说完他带豆芽出去之后,江别故直接点了头
“好。”
容错却并没有立刻动,看着他
“你没事吧?”
江别故笑笑“没事。”
容错还想说什么,但江别故已经越过他走向餐厅了,这个时候除非容错跑到他的面前去,不然江别故是不可能知道他在说什么的。
容错收回视线,带豆芽出了门。
豆芽走出房子的第一时间,就冲向了旁边停着的自行车,那是容错带豆芽遛弯的必要交通工具,豆芽都已经习惯了。
容错带着豆芽去了别墅区附近的一个篮球场,这个时间不算太晚,篮球场上还有成群的人在打篮球,有人还曾经和容错一起打过,见到容错招了招手,容错也挥了挥手,带着豆芽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豆芽似乎还没有疯够,扯着牵引绳想走,可容错像是没有感受到它的诉求,一直坐在原地,连看它一眼都没有。
最后豆芽像是感受到了容错的情绪,不再拉扯,蹲坐在容错的腿侧,轻轻的舔舐了一下容错手背,像是无声的安抚。
容错回过神低下头看着对自己吐着舌头眯着眼的豆芽,没忍住也笑了下,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对他说
“我不会再问了。”
豆芽像是听懂了一样,配合的叫了一声,换来容错更大力的揉搓,豆芽也很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容错是真的不会再问了,因为不管江别故是什么原因听不到的,又会不会好,这都不会影响到容错对江别故的看法。
哪怕他曾经杀过人放过火,也不可能改变他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的事实。
既然如此,那怎么样都是好的。
等篮球场上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容错才开始带着豆芽往回走,回去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个时间差不多了。
只是容错怎么也没想到,没想到江别故竟然还没睡。
原本以为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时差都没倒就陪着自己去吃了饭的他,即便被自己问了一个不想回答的问题,却也应该去睡了。
可容错回到别墅的时候,江别故竟然还在客厅里坐着,背靠着沙发闭着眼睛,右手在额前轻轻按着,像是头疼。
容错解开豆芽的项圈,迈步走过去,一开始是想要碰触他一下询问他情况的,可到了身边容错又改变了方向,绕过沙发站在了江别故的身后,将手放到江别故的太阳穴,轻轻的为他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