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张凳子,已经盛不下他的热情,他倏然将她横抱在怀中,大步流星走向软榻。
她仰起头来,伏在他怀里,双肩小幅度地抖动着,乌黑的眸底,隐隐泛着几分水光,更是惹人动心怜爱。
他抬起手臂,将她丢在榻上,欺身而来,手掌扣住她的双腕,动作优雅,又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霸道。
韩月歌昏昏沉沉,抬起双眸,望进他泛着黑潮的眸底,更晕了。
席初抬手,放下金钩束着的幔帐,光影覆下来,将二人笼罩在其间。
这样亲密地拥着,叫韩月歌想起几个月前的重华殿那日,也是这般,幽香倏浓倏淡,烟雾袅袅腾腾,红帐飘摇间,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年。
这下不止席初醉了,韩月歌也醉了。
她忽的记起,那酒她也喝了,喝了满满一杯,怪不得这样晕。
晕晕乎乎间,席初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轻声问:“在想什么?”
韩月歌不肯这样被他占了上风,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脖子,隔着面纱,在他滚动的喉结上不轻不重地啃了一口。
席初的黑眸骤然亮起,眼底涌着极亮的光芒,将她用力地摁在软榻里。
摁得她的雪腕都泛起了绯红的颜色。
他揭开她的面纱,绵绵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面颊上。
最后一个吻,堵住她的双唇,封住她所有的呼吸,又在她即将窒息时,渡给她一口绵长的气息。
韩月歌望着纱帐外摇曳的烛影,意识消失前,恍惚间听见席初轻叹一声:“歌儿。”
再后来韩月歌便记不清了。
她好似整个人漂浮在云端,大风席卷着绵软的云团,将她忽上忽下地抛着,她的意识也在这忽上忽下中被抽离了身体。
……
月影西移,被风吹落的梨花瓣,飘飘荡荡,从朱红色的窗棂间飞了进来,落在霜雪似的月光里。
万籁俱寂,静得好像这朵梨花瓣飘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梨花瓣落地的瞬间,韩月歌倏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底的是头顶乳白色的床帐。
她身上裹着一床薄被,薄被下面什么也没穿,躺在她身边的席初,连人带被子的将她抱在怀里。
韩月歌侧目望他。
他双目阖起,鸦羽似的长睫微敛,在眼周印下一层浅浅的阴影。
他是没有呼吸的,身上渐渐冰冷起来,纵使裹着这身锦绣皮囊,这样冷冰冰的身体,难免叫她想起他的本体来。
韩月歌推开席初的手臂,缓缓坐起身来。她只喝了一杯酒,犹觉得脑袋有几分昏沉,被她灌了至少四杯的席初,现下睡得毫无动静。
果真是天底下最烈的酒,连席初这样的大妖怪都扛不住。
韩月歌小心翼翼地拿起衣裳,套回身上,低低地唤了几声“席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