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适应眼前的光芒,张开五指,从指间的缝隙望过去。
眼前所见是一汪碧色的深湖,波涛茫茫,几尾红色的鲤鱼在水中游曳嬉戏。
韩月歌微微讶异,四处张望,只见重重碧影间,亭台楼阁高耸,日光笼着琉璃瓦,颇为清幽雅静。
“席初?”她唤道。
并无席初的踪影,也无人回应她。
她往前走了几步,听得前方传来细碎微弱的哭声,兼谁的打骂声:“该死的小蹄子,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那哭声骤然爆发。
“哭,就知道哭,仔细吵了入宫朝贺的贵人们,缝起你的嘴。”
哭声一顿,似是被震慑住,变为低声抽泣。
韩月歌绕过夹道,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瘦不拉几的丫头跪在草地上,双颊被扇得通红,满眼淌泪,哭得十分委屈。
站在她面前的是个凶神恶煞的老嬷嬷,老嬷嬷见她越哭越凶,抬起肥厚的手掌,再次扇过去。
韩月歌及时道:“住手!”
“你是何人,竟敢闯这皇宫重地!”老嬷嬷双目凌厉地瞪着她。
输什么都不能输了阵势,韩月歌双手叉腰,摆出盛气凌人的气势:“大胆!”
这句“大胆”把两人都给喝住了。
韩月歌懒懒地抬了下眼睛,用鼻孔看二人:“你的狗眼是瞎了吗,连我是什么人都认不出来。”
瘦弱的丫头呆呆看她半晌,忽然眼睛一亮,欢喜道:“公主!您是公主,公主您回来了!”
这回换韩月歌懵了:“你喊我什么?”
“公主呀!”瘦弱丫头抹着眼泪,膝行到她的跟前,“公主一去八年,奴婢虽不记得公主的模样,却记得公主身上这块司南佩。”
老嬷嬷也认出韩月歌身上挂着的司南佩,眨眼间换了副表情,双膝一弯,跪在韩月歌的面前:“老奴见过长乐公主。公主您回来,怎么不着人提前通知一声,也好叫奴婢们有所准备。”
心中却犯嘀咕,长乐公主十岁远赴仙门修仙,已经八年没回宫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韩月歌眸底划过异色。
长乐公主,那不是李玄霜的封号么?再看面前这两人,瘦弱丫头明显是宫娥的打扮,老嬷嬷也是宫里嬷嬷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