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这位拾人牙慧的御史台长史,都是拾西淮父亲的诗作最多。
他像是要将叶清明利用到底似的,连一丁点可余的价值都不放过。
“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西淮垂眼卡着搁在自己膝上的手指,哑声说:“他做了不得良心的事,自当会有报应。”
“报应?”
银止川却如同听了很有趣的观点似的,挑了挑眉,轻笑道:“我不知道旁人如何,但就莫必欢这老小子来说,是平步青云,官途坦荡——也许,怪只怪他欺辱之人死的太早,没办法从棺材里跳出来跟他叫板罢。”
“他就没有一桩不顺心的事么?”
西淮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道:“……一桩也没有?”
银止川支着下颌:“有也只是极小的一桩罢——我听闻他想举荐自己的儿子进翰林院,但他儿子和他一样草包,应试多年不中。现在正想方设法地攀关系走后门呢。”
西淮的面容微微苍白,垂眼静了片刻。
但如果细看,那并不是惊惧或者愤怒,反倒有点像在要做某件事之前沉思。
良久,他垂下眼,极轻地笑了一下。
“是吗?”
西淮轻声道:“那他这辈子……也都不要想进了。”
[注1]:招文袋:古代一种挂在腰带上装文件或财物的小袋子。
第62章客青衫09
在席宴开始前,差不多就都是大臣们互相交际寒暄的时间。
他们平日里分明每天上朝都能见面,现在说起话来,倒好像十百八年都未见过了。恨不得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出来诉衷肠。
并且越是靠前的席位,推杯换盏的人也愈多。
银止川百无聊赖地看着,稍时,倒是倏然有人提议,来组一场诗会。
“我们每人作诗一首,交由众人传看。评选出其中文思最佳,最受好评的一首,再呈给陛下评看。”
那人道:“当然,评选时自然是将名字遮住的,为不记名评选。保证绝对的公平公正。”
“公平公正?”
银止川哼笑了一声,道:“这种话只怕骗鬼也没人相信吧。”
原因无他,只因提议这场诗会的人,就是莫必欢那多年应试不中的草包儿子。
他在这样一个档口提议诗会,又声明要将最好的呈给君上评看,打得无非就是要趁机讨好君王,给自己留个好印象的主意。
“但是……他既然说了要不记名,又如何确保评中的人是自己呢?”
西淮问道:“若按照你所说,他诗词不佳,应当很难评中才对。”
“也许是串通好的吧。”
银止川不甚在意,对他们文官中的这些勾勾绕绕也十分厌烦:“谁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