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对劲了?”贺昭有些好奇。
“你难道没有发现,易时对你跟对别人很不一样?”左芮问他。
“发现了。”贺昭诚实地说。
“那不就对了,”左芮说,“他对你太好了。”
“我对他也很好啊。”贺昭说。
“你嘛你对谁都好。”左芮说。
“但是我对他最好。”贺昭强调。
“行行行,行吧。”左芮说。
“烧烤佬”已然是家很高级的烧烤店了,包厢里什么五花八门的娱乐项目都有。
吃饱喝足后,侃大山的继续侃大山,玩桌游的玩桌游,k歌的k歌,一片欢声笑语。
生活如斯,有人欢喜有人愁。
罗浩喝多了,嘶吼了一首伤心情歌,放下麦对着贺昭抹眼泪:“昭儿,太难了。我妈骗我,我爸骗我,他们都跟我说,考个好大学毕业了有个好工作就会有好日子。人人都说我工作好,可我一点儿都不好,我每天上班下班机械地重复工作,小心翼翼,过得很压抑,跟行尸走肉一样。”
“我知道,你辛苦了。”贺昭安慰他。
“他们还想骗我,说找个媳妇,生个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不信,我真不信。”罗浩是真的喝醉了,清醒的他根本不会这样小孩似的呜咽,“人生怎么就这么无聊这么寂寞啊?找个稳定的工作买一套房子结婚生子,跟上或者领先同龄人才算是成功吗?我要这样过完这一辈子吗?”
“当然不是,人生怎么可能只有一套标准?”贺昭抽了几张纸巾给他。
“再过两年就三十了,可我现在好迷茫啊。昭儿,我前几天还梦见我们小时候,那时候多简单快乐。我没有什么大的梦想,就希望每天能少点烦心事。可怎么越长大,越不快乐。”罗浩失声痛哭,“我听爸妈话,我认真读书,我努力工作,可我怎么过得这么糟糕?”
贺昭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身体隔绝其他人,给罗浩留出一个发泄的小空间。
哭了一会儿,罗浩用纸巾擦了擦眼泪,低声说:“我好羡慕你和易哥,你们还能有个伴。”
“那你想不想来北京?试着找一份自己比较喜欢的工作,住在我们隔壁?”贺昭不知道罗浩现在有没有清醒一点儿,但还是耐心地提建议,“你才27啊,还有很多路可以选择啊,实在不行,我可以收拾个书房给你睡。”
“嗯。”罗浩委屈地应了一声。
贺昭忍不住笑了一下,罗浩这表情实在是和小时候被他妈妈打,跑进他家寻求庇护的时候太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振作起来啊,小伙子,你可是在暴风雨中成长的人,反正阿姨现在也打不动你了啊。”
聚会持续到深夜,贺昭把罗浩搀扶进特地来接人的罗桂兰女士的车里,跟大家道了别,和易时沿着路灯往家的方向走。
不是新家的方向,而是通向朱陈村。
贺昭什么也没说,自然而然地就沿着这路往下走,易时也什么都没说,陪着他一起。
这条路他们太熟悉了,他们每天下了晚自习都这么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