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就是她许多天前无心提过的,老同学要结婚了,婚期、地点等等。
有人明显在吃家属红利,因为请柬送呈的是他们两个人:
顾岐安&梁昭夫妇。
“这般如此,如此这般,我就找过来了。”大言不惭的人一袭正装,领带和口袋巾配色呼应。歪坐在椅子上,夹烟的手搭着椅把,举止叫人猜不出本职是医生,倒像个成天遛鸟的x二代。
梁昭好嫌弃,举着单反向别处,身子正好能背对他。
顾岐安:“你拍那边能拍个什么?拍他们上厕所?”镜头确实聚焦在厕所。
“烦死了,狗皮膏药甩不掉……”梁昭回过身来,嘴里嘀咕。
“我告诉你,我听力还可以。”
一面还嘴,某人一面换手夹烟,空出来的右手绕过去扶镜头,扶着扶着,就关掉了,继而在梁昭的疑问声里抢下相机,“别拍了,我们聊聊。”
“我既然‘千里走单骑’地来了,又担了个狗皮膏药的骂名,总不能无功而返,”顾岐安垂眸缠好相机带子,搁去桌上,想想又不放心,干脆把电池也卸下来捂到兜里,这才罢休,“而且梁昭,我昨晚还通宵手术的。”
“小心猝死。”梁昭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真诚提醒,过度熬夜等于送命。说她今早打车过来,还在电台上听到条新闻,某某年轻人才22岁,网吧通宵后暴毙在桌子上……
话没说完,对面人就虎口卡着她下颌,一捏,捏得她嘴巴动弹不得了。
“呜呜呜……”梁昭大舌头般地抗议,口齿不清,叽里咕噜,最后只能手势和眼神勒令他松开。
难得地,她有这样诙谐的一面,可爱又可怜。
顾岐安忍俊不禁,强制自己按下作恶欲,才松手饶过她。
“这就是你说的聊聊?!”梁昭气不过,蹙眉揉脸颊,疼死了,
疼到不禁高声控诉,“你从来只管自己过瘾,不管我死活,使那么大劲!粉也给揩掉了……”
宣泄一旦起头就喋喋不休。梁昭痛斥眼前人,罪状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顾岐安倒也耐心听着,不打断也不插话。他既然决定找来,陈情也好争辩也罢,根本的意图就是解决问题。他也知道,结婚好久了,他们遇事不是逃避就是打太极,好像进城进得太仓促太儿戏,于是也懒得投入心血去经营。
而其实婚姻刨去它法律契约的外衣,和世上很多事情差不多,都适用于那个道理:
你努力了再失败才不遗憾,才问心无愧;
不能连1步都没迈就去唱衰那99步。
这样也好,听听彼此的诉求,找找病灶的所在。
当下梁昭满脸写着记仇,“你明知道我睡眠浅,一点动静就醒,回回夜班回来动作也不轻些,我半夜被吵醒就很难睡着了!睡不好第二天就会水肿,就要多喝两杯咖啡,这些都是连锁反应呀!还有,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如果物业费你交过了就得吱一声,不然我稀里糊涂地又跑过去,平白空跑一趟呀,合着我的时间精力就不值钱?你不高兴养花,我也从没让你侍弄,但是那个花都谢好几天了,你都不能动动手把它扔掉把脏水倒掉?大少爷,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手太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