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眼下顾岐安只是口嗨而已,并没有心思与她胡来。
脑袋拱进去“回温”了一遭,就又出来,贴到她前襟。梁昭手还揪着他耳垂,低头一看,都揪红了,像熬熟的红豆切开就能流沙。
“顾岐安,你是不是一喝多就会发酒疯?”
一边问,一边研究起他的耳形。兄妹俩长相都袭丁教授多些,耳朵亦是,薄而长,属于面相学里机灵的福相。
“你小时候一定很聪明。”
梁昭极少夸人,夸出来都是真心话。
埋在她胸口的人,闷闷发笑,“嗯,我现在也很聪明。”这话多少有些自矜之嫌。但事实的确,顾岐安从叛逆期剥离出来后,无论学业还是处世都挺拔尖。
丁教授敦促起老幺,说最多的话也是,你要有你二哥一半机灵就好了。
按理他这么个含金汤勺的命,合该无需努力,自能衣食优渥。他考执业医师那天也是,因为手腕上的宝玑陀飞轮被当成耍猴般地围观,众人都说他傻,家里有钱还学什么医。
只有知情者懂,他选这条路一是不想啃父亲的老本;二也是想证明,条条大路通罗马,我即便放弃飞机徒步一二一也能抵达。
寂静里,二人的体温将彼此烫了个洞。顾岐安徐徐有入睡之意,呼吸配合着她身体的起伏,“这事我说过没有?你搬家之后没几日,毛毛就走丢了。更确切地说是老头不给养,怕误时误业,找了个一家子吃晌午饭的契机,关它在门外,也没栓绳。回头再找的时候就不见了。”
“你这样,用哀怨的调子说着哀怨话,主角还和我同名,我很容易出戏的。”
顾岐安用鼻峰揉她锁骨,他鼻子很挺,鼻梁正中有道好看的弧线,“这回可是你争着要当狗的。”
“我是狗的话,你娶我又是什么?”
大家什么锅配什么盖。
快睡着的人息声了。姿势维持原样,手扪在她腰窝。梁昭能感触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
冰冰凉凉地,有点硌,毕竟是枕型切工的12克拉。
很夸张,乃至是浮夸。梁昭从前也未曾想会戴这么大的婚戒。
尽管鸽子蛋是每个女人的情怀。顾铮当年求娶也顶多买的5克拉,梁昭还玩笑来着,她最喜欢的港星是梁朝伟,人家给夫人送12克拉,好大一盆狗粮!
顾铮听后一哂:少看八卦小报。也就你们这些人才买账。
许是真应了那句,念念不忘终有回响。梁昭出院那天,顾岐安一身白袍到床边,从兜里掏出那枚鸽子蛋的时候,她整个惊到了,程度不亚于见鬼见神。
当然,求婚毫无仪式感,也不浪漫。
某人俨然午门问斩的死囚犯,手里不是戒指而是枷锁,箍牢她的同时他也别想幸免。老顾家在面子上做得足,既是偶成,那就要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才斥巨资买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