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隐一觉醒来,最先去看的是距离不远的床铺,然,在看到平整得仿佛没有变动过的床铺,他顿时心急地走出屋外,四处找寻。但屋里屋外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问过早起的主人,说根本没有看到有人离开,这下,白青隐更是心急如焚,他到下人住的屋子里叫醒所有人後,吩咐他们立刻到附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人。就在一行人动身去找人时,他们在距离小镇约一里地的地方找到了正准备走回镇上的长笑。一见到他,白青隐立刻迎上去,担忧地问:「你去哪里了?」看到他们一群人行色匆匆地走出来时,长笑便已经微微怔住,待听见他这麽一问,立刻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我只是四处走走。」他淡看了一眼白青隐後,轻声回答。「那为什麽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快急死了!」「当时你睡得熟,我不想打扰你。」「可如果你到处乱跑出了事怎麽办?」「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这麽容易出事。」长笑不急不缓的语气让白青隐蹙起了眉。仿佛他刚才的担心在他眼里根本是多余的。「不管怎样。」压抑自己突然变得焦躁的心情,白青隐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道,「我已经答应了你的父亲要好好照顾你,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我很难向你父亲交代。」不知道是因为提及了郑其渊还是别的原因,一直对此事不以为然的长笑沈默了。须臾之後,他才轻点头,对白青隐道:「我知道了,下次去哪儿我会跟你说一声的。」见提起郑其渊就能让他这麽快妥协,白青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是叫长笑跟他一块回去後,便不再说什麽话了。长笑跟在白青隐身後,看他坚毅却隐隐泛著落魄气息的身影,一直清澈的眼睛中,裹著一层淡淡的哀伤……他从来都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因为他的原因,致使很多人陷入苦恼中,包括他在内,也是一名深陷苦海的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一阵清风吹来,吹乱的不只是人的发,还有心。吃过主人为他们准备的早餐後,白青隐一行人又开始上路。这次,长笑仍然骑马,於是马车便没有人坐了。马车的速度比马略慢,马车也没有人坐,本该是卖给别人或是寄养在别人家,以保证能够尽快到达目的地。但白青隐没有这麽做,他仍然叫人驾著空著的马车跟他们同行。长笑不解,却没有直接去询问白青隐,他在刻意冷落白青隐。在某一次不得不露宿的情况下,他才终於明白了白青隐的苦心。原来白青隐早就料到了他们会露宿,并且担心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在野外睡不惯,便留下了马车,在他们露宿的时候让他至少能有个比较舒适的地方睡觉。不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他们第二天醒来准备赶路时,车夫说了这麽一句话:「爷他会留下马车,也是怕少爷您在骑马骑累了的时候,可以到车里来休息啊。」听到这些话,长笑坐在马车里久久不说话,望著车外吩咐仆人一些赶路事宜的白青隐,最後,他轻叹了一声。「你为何要我跟你去京城?」策马行走在道路上,一路上一直沈寂无语的长笑慢慢跟上在前方带路的白青隐後,忽然向他问道。白青隐没有立刻回答,先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移回目光直视前方时,才道:「你觉得呢?」「我臆测出来的结论多了,只是不知道哪一个正确罢了。」长笑淡然回答。「那你臆测的结论有几个,不妨说出来听听。」白青隐转头含笑看他。本来想回答,但看见他有所期待的笑容後,他住了口,淡淡道声:「不说了。」之後,便放慢速度退於白青隐身後。见状,白青隐双眉一蹙,正待走向他说什麽,不远处忽然传来呼救声,同时听到的还有长笑,他们同时一愣,不由对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长笑,他拉紧马绳立刻朝呼救的方向赶去,白青隐紧接跟上。待他们先後到达时,看到了一个泪流满面的妇人对著湖面大声呼救,朝湖面看去,他们震惊的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正在水里挣扎,随时有沈到湖底的危险。长笑第一时间下马,可他的双脚才落地,一个身影已经从他面前掠过消失飞向湖面。那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已经掠向湖面的白青隐落下没有任何停靠点的湖中,抱住快要无力呼喊的孩童,迅速朝湖岸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