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两步,接过钱,说了声谢谢,便不再停留。
乔小野难得精神好,去江边的路上,雁椿便多问了他几句,全都关于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妈妈不喜欢他,但他带了很多东西来。”
乔小野踢着小石头走,“我生病也是他陪我去医院,哥,我有点怕他,他不怎么说话的……”
照乔小野的话说,男人是半个月前来到家里,乔蓝好像一下子哑了火,不再跟邻居争吵,时常不在家。
乔小野也到了懂事的年纪,觉得自己的妈和男人开房去了。
雁椿越听越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他猜男人说不定就是他那“死”了的父亲,当年不告而别,现在又一声不吭回来,虽然似乎不缺钱,还带了不少礼物回来,乔蓝心里还是有怨和恨。
礼花和鞭炮都买了,雁椿像个局外人一般毫无感情地分析着自己的父母。
乔小野没心没肺地放鞭炮。
三百块钱放得一分不剩,回去时乔蓝和男人都不在家中。
雁椿安顿好乔小野,觉得这个年过得真没劲。
荆寒屿在干嘛,荆家也放鞭炮吗?
他应该给荆寒屿摆个心形鞭炮阵,就跟李华幻想的一样。
初一男人没再来,乔蓝也不提。
初二雁椿就要走了。
乔蓝将他扯到一边,贼眉鼠眼地说:“他如果找你,你要告诉我。”
雁椿明知故问:“谁?”
乔蓝满脸不耐烦,眼里有很少流露的畏惧。
雁椿挺诧异的。
乔蓝这种骂起街来四邻都只得躲起来的人,居然也有害怕这种情绪。
“他不会是我爸吧?”雁椿戏谑道。
乔蓝一瞬间变得极其难堪恐惧,瞳孔飞快收缩,“你……”
雁椿举手投降,“行,我不问。”
乔蓝那怪异的表情诠释着嫌恶、作呕、避之不及,半晌道:“你别和他有来往,好好念你的书。
我和小野将来还得指望你!”
这倒是像乔蓝能说出的话,雁椿笑了声,“走了。”
即便是实验班的学生,除夕到初三这四天也是不怎么看书写题的。
雁椿觉得荆寒屿应该回家过年去了,便直接回到宿舍。
他走的时候背着一个干瘪的书包,回来还是这个书包,没有从家里带走一样年货。
本以为学校肯定没人,经过篮球场时却听见篮球砸在篮板上的声响。
转头一眺,不是荆寒屿又是谁?
雁椿的唇角立即牵起,声音在空旷的校园越发响亮:“荆——哥——”
荆寒屿投篮的动作停下,目光安静地投过来。
如果离得更近一些,雁椿便能看清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荆寒屿站在原地没动,雁椿心急火燎跑过去,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