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那么独裁就更好了。
雁椿打从转到一中,就没有冲进全校前十的远大愿望。
常年在泥潭中打滚的人,连梦想都很现实。
他要匀出时间打工攒钱,将来考个不错的医科就行了,对穷人来说学医实用,能赚钱不说,还能找关系给乔小野治病。
但在荆寒屿眼里,雁椿明明有上升空间却不为之努力,这就约等于没出息。
雁椿不跟荆寒屿争辩,嘴上笑呵呵的,心里门儿清。
他们站的高度都不一样,他不能强迫荆寒屿理解他。
但荆寒屿却会强迫他做题。
有段时间,雁椿过得苦不堪言,实验班的作业本来就多,荆寒屿还不知道从哪里搜过来据说是针对物理英语吊车尾的专项提升题。
雁椿的新工作是周末去给许青成的初中弟弟补课,薪水不菲,平时倒是抽得出时间来做题。
但荆寒屿逼得太厉害,他一个被压迫的人民偶尔还是会反弹一下。
“别了吧荆哥,你这么多题,熄灯我也写不完啊。”
“你不是有应急灯?”
应急灯在那个时代,几乎是所有实验班学子的标配。
雁椿说:“应急灯用多了坏眼睛啊。”
荆寒屿暂时没有说话。
雁椿以为自己把人说服了,没想到荆寒屿说:“那你到我家里来写。”
雁椿:“……”
荆寒屿笑道:“24小时供电供热水,你想写到早上都行。”
雁椿捂住自己的嘴巴,“我什么都没说!”
月考雁椿的排名又进步了,他本就聪明,有荆寒屿帮忙,高考时说不定还真能闯进前十。
雁椿自己很满足,但荆寒屿有天将一张数学竞赛卷夹在给雁椿布置的作业里。
雁椿数学好归好,突然让他解一道竞赛题还是够呛。
费力做完,他才看见卷子抬头写着“竞赛真题”,当即火了,“你整我!”
荆寒屿说:“你自己做前不看。”
“我这不是信任你吗?”
荆寒屿将卷子抽回来,拿了只笔批改。
雁椿瞟了几回,对的有,错的也不少。
他又没上过竞赛课,零分也正常!
批完后荆寒屿却说:“少年根骨不错,有没兴趣来上竞赛课?”
雁椿马上回绝,“我不行,跟不上,到时候竞赛没学好,把正课也耽误了。”
他担心的当然不是耽误正课,数学他很喜欢,但再喜欢也得给现实让路,他没那么多精力和时间。
荆寒屿这次难得地没有逼迫他,但后来时不时往他的题里塞一张竞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