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的心在这里,但是已经无法在这里生活了。再善良的人在未知面前还是会被蒙蔽,他总不能跟所有人解释说,我是好人,我是因为想救家里才坐牢。有几个人能听,而且周鸣不是个会解释的人。
他天生就是没长嘴的葫芦。
当年坐牢这事没人会主动宣扬,可是他被发送到户口所在地入刑,小镇才多大,任何一张嘴随便一说就能传遍。就像邹丽刚夫妻俩一样,只听说个影子,也照样能拿这件事当作伤害他们的武器。
周鸣竖了竖衣服领子,拎着行李走了,丢下一句:“等会走了带一下门,不然被房东大妈说死。”
周渡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恍惚见到了四五岁的时候,周鸣偶尔回来,会轮流抱着他们,揪着他们的鼻子,迫使他们喊大哥。
周渡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再毫无芥蒂地喊他一声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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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家,周远跟邹晚晚都在,邹丽娟跟周家伟在厨房做饭。这小两口不知疲倦地打情骂俏着,瞥见周渡回来了,周远一蹦三尺高,喊着:“周舟救命!”
周渡听到周远的称呼后,愣了下。
周远恍然未觉,扒着周渡的肩膀,“你表妹谋杀亲夫!快救我!”
周渡无奈将他的手扯下来,“晚晚那么点力气能怎么你?”
周远不相信地看着他,气哼哼地凑到宋开心身边,“开心救我。”
宋开心笑眯眯的,“我救你。”
邹晚晚无语,拿着扫帚站在门口。
人小两口就是闹着玩,也没人当真。邹晚晚拿着扫帚也并不是要打他,纯粹是准备扫地,可周远“做贼心虚”,见女朋友拿家伙了,立刻找救兵。
“你俩闹什么意见了?”周渡不在意地问。
“你妹妹要我穿女装!”周远喊。
这倒是没想到,周渡一边往家走一边打量他,对邹晚晚说:“晚晚,你怎么回事呢?”
邹晚晚太无语了,扫着刚才周远打翻的一地瓜子壳,白了一眼周远。
周远现在在周渡边上,有底气了,喊着:“就是,邹晚晚小姑娘你是怎么回事呢?”
邹晚晚作势扬着扫帚要教训他。
周渡要笑不笑地看着周远,“这样子穿女装得难看成什么样啊?还挺想知道的。”
邹晚晚跟宋开心都噗嗤笑了,周远一把推开周渡。
兄弟情没了。
邹晚晚将垃圾都归置好,嫌弃道:“谁让他穿女装啊,浪费我衣服。……那是汉服好吗?”
周远喊:“都是裙子!”